幸好卢管家是可信之人,能力出众,账面上不敢糊弄,他先瞧过一遍,叶从蔚复查起来轻松许多。
再然后是为了年节准备的礼单,豫亲王府不着调,与各家往来都不算密切,但明面上的礼单没少给。
人不常聚,礼到心意达。
大家逐渐把豫王妃边缘化了,叶从蔚不过意思性的维持王府表面礼节,双方都省事了。
就这寒冬腊月的关头,皇宫里再次传出坏消息。
皇帝又病倒了。
一时间,亲近的皇眷纷纷入宫请安拜见,齐宿和叶从蔚自然躲不过去。
有过前两回病倒的考验,又已经立了太子,群臣淡定许多。
不过有部分老臣,认为太子无大才,难免为这江山忧心忡忡,却不好宣之于口。
进宫问安时,叶从蔚因为有孕,得以在外间拜见,不必入寝殿内侧。
一来里面人多手杂,二来怕病气冲撞。
齐宿便让她在外面稍候,留下常福给她使唤,宫里出来的公公,规矩比起几个丫头好多了。
外间坐镇的是皇后,下首还有个瑾贵妃,想来两人是才从内里退出来的。
皇后面容依旧,不过威严更甚。
她已经不需要掩盖任何锋芒,她儿子是太子,皇帝有个任何不测,太子登基,她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哭什么呢,妹妹这样晦气,是在诅咒陛下么?”皇后娘娘冷笑,叫嬷嬷把手边的栗子糕端过去,堵住
瑾贵妃的嘴。
瑾贵妃立即收了声,“臣妾……只是担心陛下……”
嬷嬷恭恭敬敬的端着栗子糕放她面前,面无表情道:“贵妃娘娘请慢用,谨防噎着。”
“臣妾多谢姐姐赏赐。”瑾贵妃捏着绣帕,拿起一块栗子糕,不敢不吃。
叶从蔚就看她一口又一口,硬是把整盘吃完了。
栗子糕再香甜,吃多了估计也齁得慌。
看来瑾贵妃早就选择了服软,她没有跟皇后硬怼的资本了。
如今更是皇帝垂危之际,一旦圣上驾崩,她母子还不知被怎么作践。
兴许这也是皇后容许大皇子滞留京城的原因,她并未劝皇帝早点把藩王放去封地。
多年恩怨,不把人留在京城有怨报怨,她咽不下这口气。
叶从蔚冷眼旁观,冷不防皇后冰凉的视线朝她往来。
“还未恭喜豫王妃,身怀麟儿,”皇后瞥一眼她那小脸蛋:“气色养得真好。”
叶从蔚连忙站起身:“多谢皇后娘娘挂怀,托福。”
“本宫可托不起你的福,”皇后嘴角并无笑意:“已为人妇还堪比妙龄未嫁女,好得很!”
她似乎在讥讽什么,叶从蔚只当听不懂,低头道:“属实当不起谬赞。”
皇后没有拿着她开刷,只是冷冷的注视她稍许,便没再理会。
叶从蔚心知她必定厌恶自己,若非时机不对,必然要下手教训她了。
不,说不准只是教训,还可能会死……
皇帝病倒的当口,皇后自然不敢做什么,但
是这些事情过完之后,就不妙了。
叶从蔚深刻意识到,齐莛决不能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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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三天,皇帝的病情毫无起色,老臣和命妇皆有入内探望问安的。
齐宿没有带着叶从蔚去,看过一次就够了,兄友弟恭的戏码差不多可以落下帷幕。
这时,暂时住在王府的杜佳期,外出买胭脂水粉,便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