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形同硬闯,昌乐拉着江若汐一脚踹开崇政殿的大门,“皇兄,我要求和离诏书。”
一屋五六名官员,连同昊帝,全部傻了眼,齐刷刷的视线射过来,
江若汐的身上,便笼上了那道深深的,如波涛下暗渊般的目光。
一阵清风吹过,女子鬓角的碎发被轻轻撩起,如同晨曦中温柔的手指,不经意间拨弄他的心弦。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进沉郁的大殿,在那不经意间展露的微笑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不施粉黛的脸上,温婉如水,她今日身着一袭兰花底纹锦袍,衬得她气质出众。
相较于她,钟行简脸色失去了往日的红润,深陷的眼窝依旧沉寂,如果不细看,他眼底铺陈的那层苦涩与疲惫隐不可察。
离开了他,她过得更好。
而他,夜夜受着自责、悔恨交加的折磨。
“胡闹。”昊帝喝道,如滚滚龙吟,“你以为成婚是儿戏,刚成婚就要和离。”
昌乐反驳,“不是我,是钟行简和江若汐。他们也是皇兄你下旨赐婚的,现在也请官家下旨他们和离。”
“胡闹。”昊帝将手里的札子扔到龙案上,“别人家的事,你管什么。此事,容后再议,我们现在正在议正事。”
刚吩咐赶人,人群中的卢相生道,“官家,方才我说的能做出筒车之人,便是钟侍郎的夫人,江氏。她是已故江尚书之女,我呈上的《水利书稿》也是她整理而成。”
“噢?”昊帝没有看其他人,而是纳罕地看了眼钟行简。
从另一个男子口中介绍妻子,怪不得妻子要和离。
昊帝沉吟后,问江若汐,“江氏,你说说南涝北旱如何解决?”
江氏行大礼后,侃侃而谈,“旱涝一体。除当下救灾外,兴修水利为根本。小则沟渠、水窖,大则水库,堤坝,皆需考量。灌溉之力,筒车节省劳力,此为后话。书中都有详细讲解。”
卢相生紧接着道,“官家,救灾、修建水利、灌溉之用,臣以为当分工协作,同步而行。当下之用,筒车除江氏外,无人可做。故而,臣请官家下旨,令江氏参与灌溉水利兴修。”
此话一出,殿内哗然。
钟行简神色也为之一沉。
昊帝听大臣引经据典就此事辩论,约么半个时辰后,昊帝将热茶重重搁在桌上,
“好了,就这么定了,江氏教木匠制筒车。”
江若汐正在踟蹰应不应,昌乐这时挡在她前面,
“皇兄,什么意思?我们是来和离的,怎么就派上活了。”
昊帝低喝,“说正事少在这捣乱。”
“我没有捣乱,江氏一介女子,她去如何服众?也没个说法,这不是妥妥的苦差事。”
昊帝捏捏眉心,“那就封江氏为左校令,正好空缺,任职工部左校署。”
卢相生紧接着上奏,“官家,臣请负责灌溉水利兴修一事,我与江氏师兄妹一场,愿助她早日造出筒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