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是罗医生的学生,但是是个男的,这怎么行。
“不用了,你先忙。”陶姨挂断了电话,对余音道:“没事,咱们这儿好几个女医生呢,我换一个叫。”
只不过罗医生她最熟悉也最信任,才想着叫她来,谁知道……唉。
这通电话打的,唉。
等医生过来期间,余音安安静静地一言不,双手无意识地卷着衣服边,脑子里一片混沌。
那位罗医生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可是余音却觉得自己像是被扇了一个耳光。
他正大光明地陪着他女朋友,他女朋友摔一跤他都那么大张旗鼓。自己却得在这里等着,看看有谁能赏一个光,能来给她看看病,还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
女朋友是要细心呵护的,她什么都不是,所以她活该。
原来现在还不是最难堪的,等医生过来,真正看诊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烂掉的肉,没有丝毫做人的尊严。
女医生三十多岁,专业又温柔,察觉到了她的难堪,所以说话愈放轻了语气:“有一点撕裂了,涂药很快就会好的,不要害怕。”
余音想和医生说谢谢,可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就是张不开嘴。
陶姨说这是他们的私人医生,那他们肯定都知道宋凌商有个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别人要怎么看她呢?一个小三,一个情妇?反正很烂就是了,小小年纪不知廉耻,住男人家里,还男人弄成这样。
她可以不可以改个名字啊,不想叫余音了。爸爸的余,妈妈的殷,放在她身上都被糟蹋了,不配当他们的女儿。
爸爸和妈妈应该已经相聚了,她怎么办啊,她没脸去见他们。爸爸妈妈还会要她吗?有她这样的女儿,他们肯定丢脸死了。
好难啊,没有人要她了。现在活着是孤零零一个人,死了之后大概也只能当个孤魂野鬼。
“余小姐?余小姐?”女医生轻轻的呼唤把余音从纷乱的思绪中拽了出来。
她有些茫然,回不过神来,怔怔地说:“医生,谢谢你。”
女医生出去,陶姨立刻问:“严重吗?”
“撕裂伤,倒是不算太严重,几天能好。”女医生说,“您转告宋总,这几天不能再和她有亲密行为。以后的话,也要注意度。”
陶姨:“……好。”
陶姨觉得转告应该是不必的,毕竟估计宋凌商这几天不会回来。
但是没想到,第三天,人就回来了。
身上卷着浓重的酒气,领带歪歪扭扭地打着,衬衣扣子全散了,下摆要散不散得塞在裤腰里,整个人看起来没个正形。
陶姨一惊:“老天爷,你这是喝了多少?”
刚准备去扶他,却被他抬手推开,西装外套甩手一扔,人已经大步上楼了。
陶姨忙去追他:“宋凌商,你别和余小姐耍酒疯!她现在经不起你折腾!”
也不知道他听见没,反正回应陶姨的,是卧室门重重甩上的声音。
“哎呦!”陶姨直拍大腿,只盼着他有点人性,别再造孽。
余音被这巨大的摔门声吓了一大跳,几乎是从被子里弹起来的。
夜灯光芒微弱,便显得门口那个影子格外的挺拔高大,压得人心头喘不过气。
她紧紧攥着被子,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看着他朝她走来。
她缩在床头,他站在床尾,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隔得这么远,余音也闻到了酒气。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像是催化剂,加重了她心里的恐惧。
他盯着她,开始摘领带。
余音瞳孔放大,更加往后缩了缩,但是她靠着床头,已经退无可退了。被领带缠住手腕的束缚感再次涌上心头,她吞了吞口水。
领带、衬衣、皮带、西裤一件件掉在地上,他上了床。
余音想跑,但是全身就和石化了似的,连动都动不了。
大脑茫然而空白,只有放大的瞳孔中映出他的影子。
下一刻,手腕被箍住了。
他一拽,她就倒向了他,跌在他身上。
她想起来,却被他按住后脑,就这么扣在他胸口。
“没良心的东西。”他声音沉沉,每说一句胸膛都震动一下,“老子不回来,你就一句话都没有是吧?老子死外边你都不管是不是?到底是他妈谁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