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说话的声音很沉,却并不显得厚重,是种沉悦的好听。今天大概是因为喝了酒,听起来和平时更不一样,语很慢,不像在骂人,倒像是埋怨。
余音不敢吭声,也不怎么想和他说话。
偏偏他不放过她:“和你说话呢,哑巴了?”
他抬起她的脸,让她下巴掸在他胸膛上,垂眸睨着她:“听说前两天有医生过来,哪儿病了?”
一提这个,余音那种难堪和耻辱的感觉就又来了。
尤其现在问她这话的还是始作俑者。
她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起来,却被他牢牢按着:“怎么非得这么和我折腾?我关心你一句都不行了?”
“我不用你关心!”她没好气。
罪魁祸,装什么好心。
他半眯着眼睛,声音更懒了:“还能火,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
余音一怔,继而反应过来。是了,那是他的私人医生,他一问就能知道,哪儿还有什么秘密。
羞恼又窘迫,这人真是无耻得够够的了,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故意问她。
看她难堪他就高兴了吗?
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情绪又被他激了起来,那种深重的自厌感又来了。
却听他忽然说:“对不起,音音。”
他勾了勾她的脸,说的是道歉的话,可是这脸上看不出任何歉意来:“我也是第一次,没经验,我以后注意。”
“谁和你以后!”她气得脸通红,“你爱和谁以后和谁以后,别和我说这些!”
“我能和谁以后?”
“随便你,反正不关我的事。”
他搂着她的腰把她往上一拽,和她视线齐平,问她:“还疼不疼?”
她咬着唇角不说话,太难为情,疼还是不疼,哪个回答都无法启齿。
没想到他还有更过分的:“我看一看。”
余音仿佛遭受了地球爆炸一般的冲击,看?
他用行动向她证明她没有听错,他是要看。
余音彻底疯了,抬腿踢他:“我好了,我没事了,不用你担心,放开我!”
他握住她的脚踝,事情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在那个小镇的小小房间里,小小的床上,她被他压着,动弹不得,被他一遍又一遍地凌迟。
她害怕,慌忙道:“我已经好了,不用你看,真的好了!不对不对,我还没好,我刚才洗完澡还上了药的,我还没好,我不能和你做。宋凌商,外边你能找的女人多的是,我不行,我还疼,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话倏然哽在了喉咙里,戛然而止。
她这下彻底僵住了,酥麻感从尾椎骨蹿到天灵盖,让她狠狠打了个寒噤。
她不可置信地低头,他刚好抬起头来,朝她邪佞勾唇一笑。
“很嫩。”他还给刚刚尝到的做了评价。
余音只觉得“轰”的一声,所有血液全都涌到了头顶,冲击过大,她眼前都晕眩了一下。
他他他……
对,他喝多了,真是喝醉了吧,否则怎么会亲她那里。
对,一定是喝醉了,所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现在不止是羞耻和难堪,还有一种她无法形容的陌生复杂的感觉。浑身都绷了起来,就连脚趾都蜷到了一起。所有情绪都被极度的震惊给冲得粉碎。
宋凌商躺在她身边,将她僵硬的身体捞在怀里,卷着她的一缕长,懒懒地道:“睡觉。”
他说睡觉当真就是睡觉,很快就呼吸均匀了起来。余音瞪着天花板,失眠良久。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洗漱完,下了楼,看见宋凌商正和陶姨在吃饭。
陶姨立刻招呼她:“余小姐醒了?快来,陶姨给你做了咸水角。”
余音走过去,坐在唯一空着的椅子里,刚好就是宋凌商对面。
他正在看报纸,戴着那副银边眼镜,稳重矜雅。
斯文败类,余音在心里默默给他下了定义。
陶姨给余音端饭菜过来,路过宋凌商身边的时候敲了敲他的桌子:“别看了,吃饭。”
宋凌商难得听话,放下报纸拿起筷子,夹起一枚水晶虾仁。
“味道怎么样?”陶姨随口问。
他点头:“很嫩。”
“噗……咳咳。”余音刚喝了一口南瓜粥,呛到了喉咙里,顿时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