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就是,就是。。。。”
朱生武做贼似瞟了几眼四周,脖子也缩起来,脸上再度浮出几分惊惧。
他手指屈着比划了两下:
“是那种。。。指甲刮木板子的声音,又尖又利的,听得人脚底板打颤。”
朱生武说着说着觉得喉咙更紧了,咽了口唾沫,嗓子压得更低:
“我最近路过这一片儿的时候老听到,老听到,真的!
老郝,我没和你说笑话,也不是要吓你,我自己都他娘的吓得够呛。
那声音就像在你耳朵边一样,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一会儿又跑到后边去了!
你去找又根本找不到到底在哪!
真是邪了门儿了嘿,你说这旁边是个义庄,是不是里头真有什么东西,
我想着吧,要是再听到我就去找。。。”
这种事一说起来就有点收不住,朱生武絮絮叨叨地讲着,逐渐有些兴奋,余光却忽然瞥见身后,
老郝佝着的影子已经抬起头。
“你说的声音,是——这样吗?”
那老迈的声音在问他。
喀。。。
喀。。。。。。
喀。。。。。。。。。。。。
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在他身后响起。
迟缓,尖锐,像是一把刀在神经上面反复刮擦。
距离极近,就在后脑勺的地方。
心脏在这一刻猛地被人攥紧似的。
空气瞬时凝固。
朱生武一瞬脸色惨白,浑身僵直,嘴唇也哆嗦起来。
他打了可能有好几息的摆子,才从一片空白的脑子里组织出一句稍微完整的话来:
“老老老老郝,别别别这这样吓吓。。。。。。。。”
脖子也像是僵住了,硬得就是块石头,根本回不了一点头。
但朱生武的余光,瞥见那瘦小佝偻的影子就在自己身后,在青石板上晃着晃着。
一点点地,靠近自己。
“嗬,嗬,嗬。。。。。”
沙哑沉重的笑声响起,死气沉沉鬼气森森,透着老人特有的滞缓黏腻,像喉咙里卡了一口浓痰。
让人作呕的腐臭味道随着笑声从后脖子一股股吹来。
朱生武腿一颤,下半身霎时散开一片湿热的味道。
黄水滴答,顺着脚脖子淌了一地。
恐惧像是钩子,一点点拽着他的头皮往上爬。
影子越来越近,腐臭的味道像是一堵墙从后面推上来,将他紧紧环抱其中。
朱生武的嘴巴以极小幅度僵硬开合,他拼命地在心里对自己大吼起来:
动。。。。
动啊!
你快动啊!!
那张脸上五官抽搐着狰狞着,可身体却像是被人使了定身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