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还拿私房钱偷偷去找郎中看了,据说是个闺女,把他乐得够呛。
闺女好,闺女好啊!
闺女多贴心啊,小小一团,又软又乖,可爱得跟朵花儿似的。
这两个月他已经跑遍了城里所有的手艺铺子,提前定做了好多个口水兜,鸠车,竹马,拨浪鼓等等小玩意儿。
自己小时候没玩过,那闺女肯定不能缺,就是要星星要月亮他朱生武也二话不说直接搬梯子去摘。
他对这些小玩意儿要求还很高,一会儿要在竹马上刻她闺女的名字,一会儿要在拨浪鼓上面刻他媳妇儿的名字。
变来变去的,把铺子里的师傅都烦得见他就躲。
只要每次想起家这个字,他脸也跟着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花。
朱生武行在路上,越想越乐,明明长得普通,笑起来却相当温柔。
可走着走着,他却突然觉得缺了点什么。
咦。。。。。
今天怎么没有那叹气声了?
想到那渗人的东西,朱生武心里又是一颤,手上鸡皮疙瘩有点将起未起的感觉。
但又总觉得心头有点痒痒的,表达欲一起来,有点不吐不快。
朱生武想了想,咳嗽一声,干笑着开口道:
“老郝啊,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害怕。”
“咋——啦?”
他身后,老郝拉长着声音回答。
朱生武犹豫了一下,不自觉压低声音:
“你觉不觉得,这里真的有点不对劲。
我之前啊,巡这边的时候,听到一些很奇怪的声音。”
朱生武摸了摸手臂,只是说了开头,他手臂上就已经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所幸今晚上好像还挺正常,没有那奇怪的叹气声,又有老郝陪着,让他胆子也大了不少。
“什么——声音啊?”
问询声再度后面传来。
老迈,沙哑,迟缓。
朱生武有点犹豫了,街上空落落的,月光又惨又白,道上两人的影子拉了老长。
此情此景,他心里真有点怕。
“什么——声音啊?”
老郝又问了一次,还是拉长低哑的嗓音,有点像是背夫上山的时候在喊号子。
朱生武转头瞥了一眼。
老郝正佝着身子埋低脑袋走路,手无力地乍着,手上的锣也跟着一垂一点,好几次都快挨到地上了。
看着很没精神。
“我说你遭风寒了不也去看看,嗓子坏了吧。”
朱生武咧了咧嘴,有些不高兴老郝的固执。
老人就是算不明白帐,总想省那点药钱做什么?
明儿下了值还是带老郝去找郎中抓两副药吧。
朱生武这样想着,随即清了清嗓子,决定还是要讲出来。
老憋在心里,容易把自己吓出病。
“其实就是。。。”
他本想大声地说出来,好壮一壮胆,可话一出口就不由自主地一溜烟往下拐,变成了蚊子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