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后,“女人”和秦三先后进了屋子,门一关,秦三将“女人”一把抱起扔在床上,冷声说:“对于你这种的半夜来敲男人门的女人,你说我应该怎么对待你?”
老虎啃白菜
果香丝丝缕缕地浸入空气,高冷的“将军”跳上写字台趴在了方书玉的教案上。
方书玉宠它,由着它四仰八叉地瘫着,他放下手里的书,抬眸叫了一声坐在对面的方斐。
方斐已经走神了很久,他应该被“后妈”就是“亲爹”的事情惊到了,直到听到方书玉的声音才堪堪回神,问道:“秦三的妈妈没有发现那个女人就是你?”
方书玉摘了“将军”身上不知从哪里刮来的枯叶,用手展平,夹进了书页:“秦翼帮我打了掩护。”
他反复压实书册,将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做了多遍,才深吸了一口气,对方斐说:“小斐,我和秦翼的事差不多定下来了,如果你不反对,我们以后会在一起。”
方斐趴在桌子上,用手去碰“将军”的爪子,被老猫不耐烦地斜了一眼,才收回手指撩起很皮:“如果我反对呢?”
“你要是不同意。”方书玉似乎没做过多的犹豫,只是声音略低了一些,“我就不让他再进门了。”
温暖的指尖穿过方斐新染的发丝,方书玉轻声说,“小斐,你是爸爸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能永远快乐。”
方斐鼻子有些酸,轻轻晃动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睛,他依旧趴在桌上,声音闷在臂弯中糯糯沉沉的:“你喜欢他吗?秦翼。”
这话方斐曾经问过,当时方书玉给出的回答是有些茫然的“不知道”,那时他只觉得身边有了秦翼,生活就像素描画上了颜色,每一天都过得有滋有味儿。但是不是喜欢,关不关乎爱情?对于情感经历几乎为零的方书玉来说,并不是一道简单的问题。
而今天,面对同样的问话,那张依旧难掩风华的脸上漾起了淡淡的红霞,他几经斟酌词语,可在方斐面前,也只保守羞涩地用了:“还好。”
“还好。”方斐在齿间咂摸着这两个字,然后轻轻叹气,看向自己的亲爹,撒娇一般地说道,“那以后秦三就是我‘后爸’了?也是张旭尧的……”
后话方斐没说,就吓了方书玉一跳,他想到这个问题,为难道:“要不……我还是别和秦翼在一起了吧?”
方斐与方书玉四目相视,然后都轻轻笑出了声,方斐抖动着肩膀幸灾乐祸:“感觉秦三好惨啊,随便什么样的理由都可以让他出局。”
方书玉开始心疼恋人,小声找补:“我开玩笑的,这话你千万别让他知道。”
方斐胡乱应下,去逗“将军”,忽然门外传来了一声汽车的鸣笛声,方斐瞬间弹起,吓了老猫一跳。
“应该是张旭尧来了。”
他出了屋子向院门跑去,刚到门口就看见张旭尧和秦三的肩膀撞在了一起。
角门开着,一次只容得下一人进出,两人巧遇,进门时相撞本是意外,撞后秦三下意识让出了通路,却转瞬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又微微上前一步,扶着门框笑着说:“张老师,你知道我和方斐爸爸的事情吧?”
张旭尧下班后回了趟公寓,他着急见方斐,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秦三气他不上道,又不怎么敢摆岳父的架子,只能又向后退了半步,再次让路。
张旭尧如今的心思不在他身上,自方斐出了房门,他就一直盯着自己漂亮的恋人,此时他向院内一招手,只说了简单的一个字:“来。”
方斐笑着飞奔而至,出了院门向张旭尧一扑,被男人接了个满怀。
方斐双脚一盘,紧紧搂着人撒娇:“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了好久了。”
张旭尧将人向上一托,用大衣将衣着单薄的方斐裹在怀里,面上也带了淡淡的笑意:“不是你让我回家取东西吗?”
方斐用脸颊贴了贴人,小声嘀咕:“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很想你。”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晃了晃自己的头发,“新染的,好看吗?”
张旭尧看着怀里的人,显得珍视至极:“好看。”
方斐贪心,黏黏糊糊地要求:“多夸夸。”
张旭尧斜了一眼一直站在门口瞪大眼睛傻了的秦三,抱着方斐向车身的另一侧走去,边走边在柔软的唇上贴了贴,低声耳语:“像我的王子。”
秦三傻了。
很久之后,他是自己推上下巴的。
在他的想象中,方斐与张旭尧的相处,就是老师与学生,管教与犯人,以及猫与老鼠。
是那种即便在被窝里张旭尧也会拿着戒尺摆一副凶恶模样,而方斐就是一个整日畏首畏尾、哭哭啼啼的小可怜儿,什么奶奶灰的发色,什么奇装异服,都会被勒令禁止,并且写三千字检讨。
可刚才……
刚才的事情秦三不愿回想,柔情万千的张旭尧比扔粉笔的张旭尧还要令人恐惧,他急忙踏进院子,一头扎进方书玉的怀抱,以慰他瑟瑟发抖的心灵。
晚上吃饭时,摆了四套碗筷。
这是方书玉父子与各自恋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方书玉话不多,张旭尧言简意赅,秦三出奇的沉默,不过有方斐,席间倒也轻松愉悦。
“爸,糖葫芦我给你放冰箱了,是张老师亲手做的,他看我爱吃又怕外面买的不干净,就跟着视频学了制作方法。”方斐看了一眼身旁的张旭尧,悄悄移步,在桌下轻轻蹭了蹭他的膝盖,“他做的糖葫芦又甜又脆,特别好吃,我让他取了几根过来,爸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