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回头了,又追过来跟她坦白。
好像那些曾经快把她埋葬起来的痛苦伤心,都只是笑话。
有苦衷就了不起吗,修罗族就了不起吗?
凭什么要或不要全凭他的心意?
……
马车里很安静,倚坐在一旁的少女抿住唇,有些厌倦地垂下了眼睛。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耳边就只有外头断断续续的嘈杂声音。
最后是谢清拾先开口,他说,“阿绸,我们到栎洲了,这里很热闹,可以多待几l日。”
那人倾身过来,不由分说地抱住她。
贴着她的耳畔说,“仙洲还有许多地方你未曾去过,这次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一一游历。”
少女在听到“栎洲”两个字时,眼睫轻轻一颤。
栎洲尹家?她记得先前的游湖宴上,自己曾和那位栎洲来的尹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她现在传声玉简也没有,灵力也使不出来,乾坤袋就更不用说了。
或许那位尹姑娘,是她唯一有希望从这人身边逃脱的机会。
谢清拾低下头,注意到怀中少女失神似的垂着睫羽,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看上去乖觉又柔软。
他没忍住,亲了亲她脸颊。
下一秒,怀中人一僵。
有些羞恼地拿手指来推他,可惜她身上没力气,最后只能拿手抵在他唇上,试图把两人隔开。
那举动不知为何透着几l分可爱傻气,竟把青年看得露出浅笑。
他极其自然地去亲她的手心,一下一下轻啄,鼻尖都是少女身上的柔和香气,好像白昙幽兰。
明明端庄极了,却莫名勾人。
谢清拾望着她,心里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开始翻涌沸腾。
他以为割舍下阿绸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比起“负心薄幸”,他更怕那个阿绸心中的“师兄”被彻底摧毁。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
他就是宁愿面目全非,也要把她困在怀中。
既然注定不能圆满,那就碎在一起。
一起跌落高台,一起狼狈地沾上满身污泥。
事已至此,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只要能和阿绸在一起,他什么都可以失去。
*
马车又慢悠悠走了一阵。
裴簌不想理会他
,又挣脱不开,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过了一会儿L,真就那么睡着了。
直到行到某处繁华的街市,被人轻轻摇醒。
那人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车,停在一处叫卖玉露团和软枣糕的摊贩前。
此时正一手撩开轿帘,倾着身子看她,修长如玉的指骨托住少女有些惺忪的小脸。
他的声线清隽温柔,“阿绸,你想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买。()”
这条街道居于闹市,不同的摊贩之间首尾相连,吃食更是多不胜数,看得人眼花缭乱。
有风顺着帘帐吹进来,带了些蜜饯果子的香甜气息,拂在少女的鼻尖上。
可惜她没胃口,当下恹恹的挣开了青年捏在下颌的手。
不发一语地缩回了马车里。
那摊贩老板看不清她轿子里的脸,但能感知到两人之间关系亲密。
于是乐呵呵地夸赞了一句,郎君和娘子的感情真是好,正是新婚燕尔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