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乌孙大人一起走吗?”飞蝗不解,便问道。
“不。”雅悦直截了当道,“我们去宛城。”
“宛城?!”飞蝗问道,“为甚么?跟着乌孙大人不好么?我们人少,又没甚么粮…”
“不。”雅悦道。
飞蝗见违拗不过雅悦,便问道,“那我们…甚么时候走?”
“明天。”雅悦道,“你交代下去,让他们届时…能带走的都带走。”
“是。”飞蝗颔道。
能带走的都带走,飞蝗知道,与其说带走,不如说是抢走,就像他们当年抢燕国的钱粮和女人的时候,不同的是这次被抢的——换了人了。
雅悦又看了一眼头顶的星穹,然后走进了书颜所在的帐里。
——
午夜星辰布满天幕,底下的人世间却出了一场混乱。
献恭被外头的声音吵醒。
“怎么回事?!”他立刻起身穿衣,唤来摘星问道。
“都说匈人反了!”
“胡说!”献恭怒道,但还是迅穿好了戎甲,又听见了外头的砍杀声,那声音越来越近,难道真是匈人反了?
“皇上!”萧落木骑马下在了献恭帐外,道,“匈人反了!严敢将军正同他们在打,请皇上先去宛城避难!”
献恭是爱在城外的帐子里同将士们一起的。
“哪个反了?”献恭问道,“蒙歌?”
“不。”萧落木颔道,“蒙歌死了,他的副将呼兰便反了,说人是我们杀的!”
“胡说!”献恭怒道,“敢如此信口雌黄!当初优待他们,没收兵器到底成了朕的患了!”
“拿朕的刀来,朕要亲自断罪!”
“皇上!”萧落木道,“外头已经杀疯了!何况此刻又是黑夜,刀剑无眼,还请皇上先回城,待事情定下来了,再做决断!”
“皇上!”
凛然一声莺语唤回了献恭,献恭看着惊慌失措的凛然,道,“先回宛城!”
四面楚歌,大抵便是这样的心境吧。
第二日的清晨,献恭幸存的人马全回了宛城。
白佑愤怒无比,挥剑砍断了手里的剑,又命人清点残将;因着匈人是临时造反的,燕军没有防备,等反应过来已是被杀了大半,而献恭这次带来淇北的人本就不多。
燕国虽然地大,但却因为连年征战,人口不瑞,收复凉州交趾后更是放了一批老弱在城郊事农桑。献恭本欲先占宛城等着姜王来——按计划,姜王过几日就该到了。
此刻燕粮未收,燕兵未招:这两件事都要等到秋后。
“林修能。”献恭一夜未睡,他声音低沉道。
“在。”修能是最后一个进宛城的,进城后立刻登上了城楼。
“把严敢叫上来。”献恭咬着牙道。
此时城外的营帐已是一片混乱,燕兵尸横遍野,匈人抢了马匹,皆是一人一马围驻宛城。宛城城墙低矮,不知能抵抗多久,也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不说清楚,朕今日吊死你在城楼上!”献恭怒道。
严敢被人从楼下拖了上来,他伤得不轻,垂头丧气的,身后还拖着另一人,那人也是一身的伤。
“是臣的失误,臣罪该万死!”严敢道。
这严敢缘是天京禁卫军的副官,昔年太后还在时被派来了燕国助阵献恭的,献恭小时候也受过他的教习,同他也有感情的。
“这件事小的也有参与!还请皇上听明白再做定夺!”严敢身后的那人显然是燕国人,脸上尚存稚气。
“说!”献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