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气疯了,指着她说,“我家秀秀虽说没有茶壶嘴,但哪里都没比人矮一等,细细询问总能找到愿意跟她过的姑娘,哪里轮得到你给她说个哑巴!”
周氏气的眼眶红,“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瞒着我!你还是不是我亲姐,现在亲事都结束了,秀秀要是知道这事不愿意,你让她怎么办!”
“我要不是你亲姐,我还不至于给秀秀找个哑巴!”
周三姐也有脾气,“现在不比几年前,朝廷如今规矩越来越严,进科场听说都要查到祖宗八代,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脱光衣服严明身份。”
之前战乱,活都活不下去更别提读书考科举了。如今是新朝廷建立,才重整书院把科考捡起来。
就因为才开头没几年,朝廷的种种规矩条条律例还没健全,这才让褚休钻了漏洞女扮男装考了个秀才。
要是再往后推个三年,朝廷科考肯定更完善,到时候对于考生的筛选也会更严格。
那时想要再女扮男装进科场,不比登天还难。
“到时候秀秀要是被查出来,被连累的就是你们三口子。你要不是我仅剩的妹子,我至于忙前忙后费尽心思想着让你少点麻烦。”
周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当初褚母做主迁往这边,也是想着周氏还有个嫁到这里的三姐姐还活着,姐妹俩离得近些总是好的。
周三姐叉着腰说话,但又不敢大声嚷,只低声吼说:
“现在一堆人要给秀秀说媳妇,连县太爷都惊动了,万一事情闹大,秀秀说不定连进科场的机会都没有。她起早贪黑念书这么些年,难道不想借这最后的机会往上试试吗。”
“再说娶了于念哪里不好了,她生得美秀秀自己也喜欢,加上不会说话,也不会往外抖落秀秀的事情。”
周三姐道:“如今秀秀既有了媳妇解决了别人给她说亲的麻烦,还不怕媳妇说出自己的秘密,多好。”
周氏被周三姐的歪理堵住了嘴,心里虽觉得周三姐的话有理,但又替褚休委屈,“那这事也得看秀秀自己的意思。”
周氏这才扯着周三姐去找褚休,“秀秀才进去没多久,估摸着两人还没亲热上,趁脱衣服前赶紧把这事告诉她。”
瞧见褚休过来,周氏松了口气,伸手推了周三姐一把,让她把事情跟褚休说明白。
“我还以为她害羞。”褚休恍然。
周氏斜了眼自己糟心三姐,捏着围裙忐忑的看着褚休,“那现在怎么办?”
周氏见褚休恍然之后就没有别的反应了,气恼没有,不满没有,也没有对于念是哑巴一事的怜悯跟同情,好像她们姐俩不过是个褚休说了个无关紧要的事情,比“明早吃啥”还要小。
褚休听到细微动静,扭头朝后看了眼,余光瞥见一抹一闪而逝的红,心下了然。
“现在于念饿了,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褚休笑着说,“大嫂你天天说我嘴贫话多,如今来个话少的不吵你不是更好吗。她不能讲话就不讲话,反正我话多,我说就是。”
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周氏顿了顿,眼睛有些红,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握了握褚休的小臂,“我给她煮了面条,马上就好,你端过去给她吃。”
进灶房前,周氏已经收拾完所有情绪,但却没忍住睨了褚休一眼,“她饿了一天,你说说你,也忒心急了些。”
褚休脸颊滚热,忙抬手捂住了嘴,抬眼假装看星空。
她跟于念都没涂口脂,但周氏的目光却扫了眼她嘴角,明显是刚才跟于念唇瓣摩擦碾压的时候充了血,颜色艳丽水润,一眼就能让人瞧出来她干了什么好事。
短短几个瞬息她就把人亲了,要不是于念肚子饿,等周氏拉着三姐到门口的时候,她跟于念的衣服都该散在地上了。
褚休端着鸡汤面条回屋。
原本坐在床边乖巧等她的于念正坐在桌边,腿上还放着她今日带来的那个包袱。
瞧见自己进来,于念目光明显惶惶,看了一眼她又立马垂下,丝毫不敢跟她对视。
她抿紧唇,面色微白,哪里还有刚才的潮红羞涩,就连攥着包袱的手指,都绷的紧,手背筋脉明显。
褚休眨巴眼睛,直白的挑破窗户纸,“我就知道刚才是你。”
一句话,平地惊雷,吓得于念抖了一下,头埋的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