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煜在沈懷霜耳邊低聲道:「你不答應我。」
「我總會一直——」
「想辦法讓你願意為止。」
……
那一次,沈懷霜深刻地體會到了從雲端跌落的浪潮。
太過於洶湧,太過於瘋狂。
他在浪潮中起起伏伏,從骨縫裡頭冒出蘇癢,他又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變成了天地間的一株草,否則他怎麼會那麼渴求水源,生機與意不斷地從骨縫裡冒出來。
沈懷霜以前都會把那些聲音壓下去,可時至今日,他鬆開緊咬的唇畔,透明的結界封住了那要了命的低吟。
好難形容鍾煜聽到那聲音時的感覺。
那聲音獨屬於他,沈懷霜不自覺攀著他的背,緊抱著、依賴著,酥酥麻麻的感覺像纏繞在鍾煜頭腦里,聚焦成了滅頂,從頭到尾徹底澆灌了他。
原來他要他情願竟是這種感覺。
原來世間的愛意是情願,而不是作繭自縛。
青年緊繃的背肌理流暢,肌肉收緊,又放鬆,起起伏伏。他吻了沈懷霜好久,期待地看著他在自己身下綻開、釋放,那雙清透的眸子從聚焦到失神,再到緊緊地擁住了他。
那是鍾煜曾經最虛妄、最隱秘的夢境。
可到了今日,一切卻都成了真。
汗水混在一起,鍾煜貼著沈懷霜耳根道:「先生,你覺得怎麼樣。」
誘哄般的語氣,又是那樣,沈懷霜迷迷糊糊地捧住了鍾煜:「我好像……不行。」
鍾煜埋頭吻了上去:「你慢一點。」
沈懷霜自然而然地觸上了鍾煜的胸膛,在他掌下,淋漓的汗水匯聚,指尖下,縱橫著青年的疤痕,像承載著他所有的過去。他看了好久,看得視線模糊,旋即又蒙上了水汽。
十指糾纏在一起,緊扣在枕邊。
用力到極致的時候,聲音也變得失控。
沙啞的。
失控的。
低訴的。
沈懷霜:「……這樣可以了?」
鍾煜:「你抱著我,還是我來。」
屋外水流潺潺,寒池邊泛了天光,蓋住了屋裡的聲響。
沈懷霜面上淋了汗,閉著眼,用力地反扣住鍾煜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