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忙着叫厨房张罗晚宴,临解和夜白跟将军一样,从来不招兔子待见,所以他俩对兔子也不敢兴趣,正兴致勃勃地下棋。
老王爷,容知棠,和将军三人在边上看。容知棠看着看着就看出门道了,与将军对视了一眼,两人笑而不语。
但是老王爷是个直心眼的,终于看不下去了,拍了夜白一巴掌:“你还让,还让,再让就输了!”
夜白向老王爷使了使眼色,临解嗤了一声:“使什么眼色,真当我看不出来了。”
临解这么多年习惯了被他小心翼翼地让着,一开始心里可能还有点不舒服,如今已经非常适应且乐在其中了。
被让棋了还丝毫不觉得愧疚,赢了就振臂高呼,夜白若失手赢了他,他还要谴责夜白:“你让就让到底嘛!”
后院看兔子那一组也十分和谐,江棋阔蹲在早地上看着太子捧着兔子玩,他就忍不住笑:“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觉得你像兔子,可可爱爱,规规矩矩的,十分乖巧。”
白璟听见了,反驳了一句:“我侄儿才像兔子呢,又白又乖!软软的,可好玩啦!”
江棋阔挑了挑眉:“你……侄儿?”
白璟:“对啊!淮思就是我侄儿啊。”
江棋阔:“……怎么是这个辈分?”
太子笑说:“他喊我老师叫大哥哥,喊世平也叫哥哥,那淮思可不就是他侄儿。”
江棋阔:“……所以,这小子现在是跟我们一个辈分?他不是夜白徒弟么?怎么夜白还平白长了个辈分?”
太子闻言,忍不住笑出声:“……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不止太子和江棋阔,夜白和临解也捋过白璟的辈分,现根本屡不清。
所以最后大家也就放弃了,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了。
江棋阔把白璟的话放在了心上,兔子看了没一会儿就心猿意马,就要带着太子去看看江淮思。
那个比兔子还乖还软的江淮思。
看孩子过程中,老太傅和老王爷又开始吵个不停,老太傅说淮思像他大儿子容境安,老王爷说淮思分明就是跟胜文小时候一模一样。
只有江棋阔偷偷在太子耳边说道:“我觉得淮思最像你。”
说得好像他见过太子小时候一样。
但是他这一句话说得实在不算小声,突然周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太子和江棋阔看。
江棋阔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太子清了清嗓子,最终在众人的围观下低下了头。
永安三十五年,江淮思被接入宫中,虽没有明确过继,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皇上是把江淮思当未来储君培养的。
自从那日,江棋阔无意中说出江淮思像太子小时候,被皇后知道了,皇后找了日子跟皇上一同去容府看望江淮思。
皇后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就连连说像,真像。
有了江淮思之后,建安皇帝才逐渐接受太子和江棋阔。
自从李太尉一党被肃清之后,整个朝堂都非常和谐清明,小人少了,大安朝的天下就干净了许多,百姓们的生活变得更加好。
江棋阔本来就是个得寸进尺的,自从有了江淮思兜底,他三天两头把太子带出宫,太子大部分时间都跟他住在府上,别提多惬意了。
皇上对此虽然也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当得知太子连续半个月没有回过东宫,他就再也受不了了,下令叫容境安去江棋阔府上把太子逮回去。
容境安如今已经贵为丞相,但是太子老师的身份永远都挂在他身上。
所以尽管再无奈,他也只能叫上将军一起上门要人。
江棋阔把他们挡在门口:“不劳烦两位了,明日我带着他回宫住一阵。”
太子心虚地从屋里探头看了一眼他老师,容知棠给了他一个眼神,太子马上就没了底气,连夜跟江棋阔回宫去了。
容丞相和将军依旧是聚少离多,如今太尉一职由郭育成顶上,闻逸和钟宴的官职不变,虽整个朝堂基本都是江王府的人,但建安皇上却一点也不着急。
容府和江王府的忠心都看得见,再说了,日后这江山始终也是落在他们的后代身上。
自从看开以后,建安皇帝像是找到了长寿的秘诀,一直到接近古稀才退位。
江淮疏上位的时候已到中年,他身边没有内侍,多年以来只有一个江棋阔。
江淮思由他伯伯亲自教导,谁见了都要说一声淮思跟以前的太子简直是太像了。
白璟去了南疆,成了南疆第三代传奇,敌人都称他为“鬼箭后人”。
将军终于安心留在京中,也不去上朝,每日都仔细照顾着容丞相的日常起居。
一代将军,一辈子拜倒在文臣的魅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