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她奔到门前,拍门道,「阿娘!」
一个仆妇从游廊的另一侧踱步而来,劝说:「女郎,还是回去吧,侍妾犯了错,被居夫人罚了闭门思过,过七日才能出门,女郎,过七日再来。」
高嬛不忿地,扬声道:「七日!我阿娘病了,是不是!她昨日身上就不好了,她本就有疾,若不用药,怎麽可能安然过得了七日。你把门打开,我要见阿娘!」
仆妇面无表情道:「女郎,请回吧,七日後再来。」
高嬛咬咬牙:「你把门打开,我看一看阿娘!」
仆妇摇了摇头,那两个带刀的侍卫便朝高嬛走来。
高嬛一头撞向其中一人,抽出他的长刀,抵住自己的脖子:「你开不开,不开的话,我今夜便要死在这扇门外!」
「女郎!」仆妇的脸色终於变了。
「嬛儿。」门内传来了阿娘微弱的呼唤声。
「阿娘?」高嬛扭过头,手上却握紧了长剑,又对那仆妇厉声道,「你开不开,你开门,我只看她一眼,说几句话。」
仆妇望了望两个守卫,被抢了刀的守卫忙点了点头:「只能说几句话,不能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仆妇取下了铜锁,高嬛一把扔下长剑,飞快推门而入,俯身抱住了趴在门边的阿娘。
她的唇色发乌,脸色惨白。
高嬛连忙取出腰带里的一枚药丸,喂进她嘴里。
高嬛急得快哭了:「药只剩一颗了,我这就去求夫人,求她放了你,居夫人再怎麽霸道,也要听夫人的话。」
阿娘的声音低沉,落在耳畔:「居棠没了高横,自要撒气,你以为夫人不知麽?你以为刘蝉不许麽?她从来不愿意做那个恶人,是啊,她又何必做恶人呢,自有居氏替她刘蝉做这个恶人。」
「阿娘……」高嬛害怕极了,从前阿娘从来不会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人之将死……
她害怕阿娘真的快死了。
她浑身颤抖起来,低头去看她的脸,去摸她的脸颊,皮包着骨头。
阿娘其实生得十分漂亮,阿娘生得像刘夫人,年轻时,人人都这麽说,说她的眼睛和鼻子都生得像她。
高嬛抹了抹眼泪,打定主意:「不能去求夫人,我……我去求别人,阿娘一定要等我!」
高嬛自临水小院疾奔而来,跑到高宴所在的楼阁时,她已经跑丢了一只绣鞋。
一见到屋中的高宴,她便跪地,大哭道:「大哥哥,救救我阿娘!」
楼阁之中,灯火辉煌,铜枝烛台高耸,灯蜡一滴又一滴地落在青砖上。
高宴身穿艳艳红衣,金色暗纹缠绕交领,外罩玄青大氅,而那一只白鹦鹉,此刻正乖巧地停在他的左肩之上。
他粲然一笑,拉起跪在地上的高嬛:「嬛妹,快快请起,何事如此慌张?」
他将高嬛拉到了黄花木椅上,将一盏热茶,推到她的手边。
被热烟一熏,高嬛的眼泪,滚滚坠进了茶盏中,荡起一圈涟漪。
她的声音哽咽:「大哥哥,救救我阿娘。」
高宴侧目看她,眼中柔波如水。
「好啊。」
高嬛心头大喜:「多……」
「谢」字还未出口,只见高宴单手扶住下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唇角笑意加深,道:「可是嬛妹,你又拿什麽报答我呢?」
第30章父与子
夜风萧瑟,撞开了竹窗,顾淼坐在桌边,正用短刀削竹箭,忽而被风吹得後背一凉,不禁打了个喷嚏。
她扭头一看,正欲起身,合上竹窗,却见门上纸窗映出橙黄的灯影。
她不由警惕道:「什麽人?」
「是我,齐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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