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朋友有婚约在身,亦或者娃娃亲的也有不少,她一直以为自己暂时算是自由的,毕竟在国外那几年,闻芷兰从来不过问她的感情情况。
没想到刚一回来,就变了样。
其实她是不抗拒联姻的。
毕竟闻芷兰和舒钧就是联姻的,夫妻相伴几十载依旧恩爱如初。
只是自己走上这条路,和现如今被催促着强硬要求,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晃神间,她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在他们的规划中妥协了很多,甚至一直以来连叛逆都拿捏着分寸…
想到这,她思索良久,最後像是终於做了什麽决定的拿起手机。
对着那个还从未打开过的聊天框,发了条消息出去:【我们见个面吧。】
「太太说上午家里要来客人,叫我带着人快些打扫下。」锺姨说道。
舒浅退回几步,「妈咪没说别的?」想到什麽,周姌露出怀疑的神情,「是沈和易不想要?」
「。。。。。。」
舒浅绞着手指,包扎的大拇指因为动作隐隐作痛,刺激着她的神经。那边的周姌已经从沉默中找到了答案。
「你没告诉他?」像是明白过来,「人命关天呢,好歹也是你孩子的爸爸呀。」
爸爸。
舒浅默念,眼睑低垂。
二十二年前,父亲的决然离开导致原本幸福的家庭破裂,母亲去世,六岁的舒浅便被小姨接回了家。
哪怕小姨小姨夫多麽关心爱护她,她都清楚,自己是个只会给人添麻烦的拖油瓶。她不能任性,也不能添乱,不然表弟的奶奶会趁着没人的时候说教她,赶她出门。
舒浅很害怕,所以学着长大。从小到大的学习都不用长辈担心。研究生毕业,她留在本市工作,戴闻春开始操心她的婚姻。
起初舒浅能以在律所站稳脚跟为由推拒,时间长了便没了效果,她只能妥协。奈何她看着对面形形色色的男人,只觉得像是在看需要她负责的离婚当事人,毫无想法。
那晚和沈和易,是舒浅这二十八年来,最身心放纵的一晚。
她不後悔,却也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
因为她不相信只能维持十八个浅的爱情会持续一生,更何况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原本两个陌生人潇洒一夜,天和地和当事人和也就算了,如果因为孩子扯上关系,对双方家庭也要付出精力和时间。她现在忙着合伙人竞争,流产已经是她能为这个孩子付出的最後时间。
水壶此时沸腾起来,尖锐的气鸣冲击着一方天地,舒浅思绪被打断,也同时作出决定。
她声音平稳,在房间里响起,甚至没有惊动在埋头吃饭的拿铁。
「这个孩子我没打算留下,告不告诉他也没所谓,省去麻烦对我们都好。」
「还说叫你醒了以後下楼去吃早餐。」锺姨瞧了下周围人离着远,凑到舒浅面前小声提醒,「太太看着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你下去时候自己注意些。」
舒浅眼珠不自然的转动了下,明亮的双眸中划过一丝错乱,「我知道了,谢谢锺姨。」
「我还不怎麽饿,妈咪要是问起来就说我起晚了还没洗漱好。」
一早上这样大动干戈,又连外人都能看出不高兴,想必肯定是爹地已经跟妈咪说了今天家里要过来人做什麽。
她现在下去不就是自找苦吃往枪口上撞。
舒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缩回了房间里。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着,她按掉闹钟点开了最上面的聊天框。
听出他是在打趣自己,舒浅回怼道:「我怎麽不知道我们有恋过?」
沈和易挑眉,「是我用词不准,不是我们。」
「是我,我单恋。」
「那问问舒小姐,什麽时候能抽出时间跟我这个单恋者结个婚?」
本来是要这周回公司去正常上班的,但考虑到小夫妻需要磨合一下,闻芷兰就给她又休了一周。
下午的时候舒浅打发走了盛姨。
她估摸着沈和易应该不会回来吃饭,她自己的话不怎麽饿,到时候随便搞点吃的就好。
亮如白昼的浅光洒满京大校园每个角落,树影安静地於地面踮起脚尖,在无人打扰中起舞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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