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无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要发作:「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把我叫起来……」
「嗯,你先前说瞧上的那块料子,我叫下人包好了,回去你便可送予你那夫郎。」沈元柔面色不变,安抚道。
烛火长明。
一声清脆的响儿,修长的指骨离开棋盘,黑子入局。
「其实临睡前我本想来找你的,」李代无带出了点笑意,「是不是瞧着最润的那一块啊?」
她不懂玉,但奈何郎君喜欢。
李代无只记得玉料繁多,最润的那块是最好看的。
沈元柔颔首,抿下一盏浓茶:「来一局吧。」
李代无撸起袖子,落子後问:「说起你那义子,如今十有六七吧,年纪也不算小了,怎麽还不定亲。」
「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沈元柔抵了抵眉心,低声道,「我毕竟是义母,也不好干涉。」
「那不成,」李代无当即道,「你瞧着他有定亲的意思吗?」
回想起裴寂的那副模样,沈元柔额角仿佛又开始抽痛了。
她每每问起裴寂的婚事,那孩子都说听她的。
可真到她的人将画册拿给他的时候,裴寂便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裴寂究竟想如何。
他真是没有半分定亲的意思吗。
那裴寂当初入府时,还曾数次同她提起。
「估计是那孩子磨不开面子,」李代无沉思一下,「寄人篱下,有什麽也不好说出口,不过,你怎麽也这麽急?」
言毕,她在沈元柔的注视下悔棋一枚。
李代无臭棋篓子的毛病不改,抬眸对上沈元柔的眼眸後,理直气壮地道:「我又不乐意玩这玩意儿,是你叫我陪你的。」
沈元柔错开眼眸,一下下揉捏着眉心。
「毕竟是男子,哪里能一直不定亲。」
前世如若裴寂早早定下了妻家,也不至於後面出现了那样的事。
这孩子过分纯良,需要一个好的妻主看顾他。
裴寂轴起来谁都劝说不动,但他最是遵守礼仪,不至於叫沈元柔无从下手。
幸而,她为裴寂看好了人选。
如若裴寂能做太子的正君,将来便无需她担忧了。
沈元柔吃掉了宣武将军的子,道:「你觉得太子如何?」
李代无诧异地看她:「太子,你怎麽就看中了东宫那位呢?」
「太子会护住他的。」
见她那副平淡的模样,李代无终於忍不住,道:「沈绝舟,你这又是什麽话,究竟瞒了我何事?」
「朝堂暗潮汹涌,面上看着一片平和,裴寂既是友人之子,我便该给予他安稳的生活,而非叫他跟我处在朝堂动乱之中。」
朝堂看似是平静无波,可实则不知何时便会出现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