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后一口薯肉吞下肚,袁玲玲愁得都没记得擦手,她双手托腮盯着还有点余温的灶灰发呆。
如果没有肚子里这两个孩子,她走了就走了,根本不用担心,反正两个人也没领结婚证。
可在这个年代未婚先孕是件大事儿,再者要是让沈财生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他不一定能放自己走,所以离婚的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不过她能拖,肚子里已经快两个月的孩子可拖不起了。
她想得入神,没注意到门外传来响动,直到面前出现一道黑影,袁玲玲才身子一颤,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却不小心磕到凳子腿儿,整个人都往后倒去。
袁玲玲想到孩子,心里又是一突,好在身后就是墙壁,她慌忙间,人已经靠在了墙上。
穿来好几天了,这还是袁玲玲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丈夫,书中的那个大反派沈财生。
对方显然也被袁玲玲刚才那动作给惊到了,他拎着东西双手微抬,像是要来扶她。
“咕咕……”
沈财生手中的尿素口袋里,一只母鸡探着头眼珠子转来转去像是在观察着这两个人类。
“一惊一乍干什么?”
沈财生见她没事,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把鸡放在了柴堆旁边,又去收拾其他东西。
半篮子的鸡蛋,一条长长的五花肉,还有米、面条、面粉……
他带回来的东西是真不少。
“没。”袁玲玲的心还扑通扑通跳着,刚才那一遭,让袁玲玲对他的五分惧意也变成了七分。
“你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和他黑沉沉的眼眸对上,袁玲玲倏地垂下眼去,全然没了在谢广连面前的淡然。
没办法,袁玲玲的幽闭恐惧症挺严重的,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这具身体要被对方关在小黑屋二十年,她就连指尖也控制不住地发抖。
半晌,见对方把注意力都放在那堆东西上,袁玲玲这才敢抬眼偷瞧他。
如同大多数书中对于反派的描写一般,他身材挺拔、相貌英俊,侧面看去轮廓分明,不说像是被刀削斧劈过那般,却真真能与大师手下的雕塑媲美。
只是纵使他俊逸非常,袁玲玲也对大反派生不出什么旖旎心思来。
“门怎么没关,有人来过?”
他淡淡的声音如同裹挟了松木气味的冬风,只听着便能叫人感受到冰冷的寒意。
外头此时还纷纷扬扬飘着雪花,地上也厚厚覆了一层,谢广连刚走不久,这人进来时肯定多少能看到些痕迹,那他现在说这话的意思并不难猜。
袁玲玲收回视线,强装淡定,她搓搓手从锅里舀了一勺热水,手伸进盆里顿时暖得她通体舒畅,身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终于是驱散了点她对这男人的惧意。
“是谢广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