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李鸢复和云清行被敲门声惊醒,李鸢复起身想要开门周身酸痛难动,撑起的身体瞬间肌肉一阵酸软便倒在床上,还是云清行挪动双脚打开门是张弄典带着几个木盒:“殿下,昨天点的朝食,按殿下吩咐,店家不知身份。”
“行行行,去吧,诶!等会,搬进来。”云清行确实搬着吃力,张弄典将馄饨还有各式美味先给云清行摆齐,再给李鸢复摆好愣是没洒出一点汤汁:“殿下还有何吩咐。”
云清行说:“行,谢谢,没事了。”
‘刚刚去取餐的时候,那守卫如此森严,又派那么些人专人护送,这皇子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张弄典退出去,自己还有本职工作要忙。
“真香啊,殿下,太好吃了。”李鸢复吃下的每个馄饨馅料都不一样,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这才刚刚吃一个虾馅的,嘿哟这红红的虾肉真嫩啊,这白丸子的外皮的糯米筋道而不粘牙,里面的丸子咸香而不觉油腻,都好,都好。
云清行却吃出了眼泪,每个馅料不一样的味道是只有母亲才知道的自己的小喜好,一定是二叔去宫里告诉母亲母亲差人专门准备的,隔着屏风李鸢复自然是不知道云清行的碗里多了几滴泪水,但听到对面有抽噎声,放下箸越过屏风探个脑袋看见皇子边吃边哭,李鸢复一下就慌神了:“殿下这是怎么了,殿下这…”
云清行哽咽着说:“你…你…回去吧,我…我没事。”李鸢复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有点担心云清行。
‘哐!哐!哐!’一阵敲锣的声音回响在望阳楼。
“卯时将至,两炷香时间演武场集合。”罗老的声音比锣更响,每个房间都听得一清二楚。
简单收拾好餐具,已经来不及洗漱了,云清行擦干留存在脸上的泪水与李鸢复一起出门。
祭酒腰间别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斩马刀,能注意到刀柄之上刻印着山月纹,今天很奇怪,总是往人跟前靠,手放在刀上没离开过,祭酒带着面具看不到,不过祭酒今天应该很开心才对。
在千牛军的调控下,三万人依次坐下开始了最熟悉的打坐,被叫到的人去书胄院接受结茧,一共三万人,共有三十个执行测试的傀师,每人需要负责千人,六人拢共用时一炷香,一天六个时辰用以选拔,总计七天选拔完成,先行结茧以及挑选茧完成的人除了在书胄院里听讲广穆寺博士讲解化蝶的注意事项以及经验之谈,还需要每天定量打坐,保持心性稳定。
对,所有人都很惊讶,但没有一个人害怕,这很奇怪。
“………儋州,青禾县,李鸢复;儋州,青禾县,陈沉……”
排成队伍,来到书胄院,共有三十只长队。
“李兄。”陈沉主动上来跟李鸢复打招呼,“哟,陈兄啊,又见面了。”
陈沉率先打开话匣子:“诶,你说这‘化蝶’你能到哪个等阶啊?”
李鸢复礼貌地回答:“这个需要化蝶之后才能知道。”
“也对,不过我觉得我自己再怎么都是个一等的。”陈沉似乎自己很有信心,四个等阶自己绝对能撑到一等。
‘嗯?他怎么知道?这有等阶划分我也是昨天听殿下说的啊。’
“李鸢复,到你了。”斜背着斩马刀的贾雨椽叫住愣在原地思考的李鸢复:“来了,祭酒大人。”
‘孩子,不要让我失望啊。’贾雨椽把手放在天灵盖上,持续灌魇炁,见他能够承受,又提高了些,李鸢复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贾雨椽有些惊异他的表现把炁灌输加到第二阶,突然自己整个人如同被大山压住不得动弹,呼吸因为突然的重压变得紊乱,他想起昨夜贾雨椽的教导,心不能乱,压制住身体本能的恐惧调整呼吸缓解身体以及精神上的重压,抬起头看着祭酒微微点头表示自己还能撑得住,贾雨椽也想看看这孩子能不能承受住五大家族的压力,把炁输出上调到测试规定中最高的那一档,重压之下李鸢复的呼吸被打断,身体内各处都有炁流在乱窜,今天的任务不是突破而是忍耐,李鸢复调整好状态。
来吧!让我见识下我将要面临的绝境。
体内无数的炁流在不断冲击着李鸢复的身体,那种难受的感觉跟李鸢复以往每一次病痛的经历都大不相同,快被撑爆的身体,体内无处不在又无处不至的乱流,脑子里那嘈杂的声音,每一样都在挑战着李鸢复身体还有精神上的极限。
贾雨椽看着身体在不断颤抖的李鸢复,能坚持到这份上的人不多啊,昨天的表现李鸢复可还比云清行略逊一筹,收回炁,感觉到身上的异样一瞬间消失了李鸢复开始大口呼吸空气,第一次感觉顺畅的呼吸是这样让人舒适。
最后坐在旁边的四人一同站起来,经过测验,五行之力,水行在李鸢复身上的反应最为剧烈。
“李鸢复,水行,天级,带他进去,这卷宗你也带进去,仔细讲清楚。你把张超叫过来给我帮忙,快去,别耽误时间。”祭酒差遣张弄典不要耽搁:“是,祭酒。”
李鸢复知道自己是天级的时候,心中一阵暗喜,激动地站起来还把祭酒吓一跳。
“抱歉,祭酒,我不是有意的。”李鸢复怕惹得他不高兴,急忙道歉。
“不打紧,进去吧。”祭酒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真正化蝶的可比这个要困难得多,他是天级,但天级的死亡率却是最高的,何况殿下要面对的是白泽命子。
张弄典找来张超,就引着李鸢复往书胄院里面去,当然这里不会有真正的晶脏以魂魄子,真的都被严密保护着,这上面摆着的是雕刻木料的仿品,在底下标注好生前是何种魇魔,五行归属,何等品阶力求简洁明了。
“嘿!怎么样,什么等阶啊?”一直在这里等候的云清行看到李鸢复终于来了,兴奋地跳到他旁边搂住肩膀:“诶?你怎么也在?”却又看到一个老熟人。
“殿下,祭酒大人差我来助李公子挑选茧。”张弄典见到云清行专门在这等李鸢复,觉得李鸢复身份不简单,之前怠慢了这位,以后也得注意,但为何穿粗布衣裳啊?罢,不想这些,能让皇子如此对待的肯定不简单。
“行吧,直接来吧,别耽误了。他什么品阶啊”
“回殿下,李公子天赋极佳,是水行,天阶。”张弄典如实回答。
听到是一阶,云清行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会有如此潜力:“嘿!可以啊?这天赋跟我一样啊?”
“殿下谬赞,草民不过得殿下赏光才得以侥幸能达到天阶。”这附近全是人,李鸢复可不敢忘记这位的身份是尊贵的皇子殿下。
“咳咳。”经过李鸢复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还得在外面摆摆架子,收回肩膀上的手示意张弄典开始。
后边的陈沉一进来就看见李鸢复跟皇子站在一堆,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什么玩意,也就是投胎投得好,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给我等着,云清行。’
“陈公子,陈公子?”旁边也是专门的寺吏引导这位天级的天才挑选合适的茧,但见他丢了神,才在呼唤他的名字。
“嗯?干嘛?你急什么,你知道我什么身份嘛,我是水行天阶,更是天才!多一个我,可是多一个希望知道吗?我刚刚精神损耗过度,在这休息一会不行吗,你这耽搁我,化蝶的时候万一我出了什么问题你来负责?”陈沉埋藏在最深处的变态的自尊在被欺辱许久之后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他摇身一变成了最被需要的天才,此刻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颗被捧起来的宝玉,需要被无时无刻的关照以及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