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号雅间。
席间已上一壶碧螺春,一黑衣男子坐在席间,一口将一杯茶饮尽。
乔念慈进门时,他斜瞥一眼过来,“怎这么迟?”
乔念慈坐在凳子上,未语先流泪。
“燕青樾实在过分,我为他出生入死,宁愿做妾,他如今竟然让辽阳郡主欺负我!”
“怎么欺负你了?”男声浑厚,带着厚茧子的巴掌轻轻拍打在她肩膀上。
他另一只手,顺手给乔念慈倒一杯茶。
乔念慈顺势倒在他的肩膀上,抽噎片刻,才接着诉苦。
“如今我在燕西伯府的情景,简直连丫鬟都比不上。大家对我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昨日,燕青樾竟然冤枉我勾引他,辽阳郡主狠狠打了我一顿!”
她将严实的围帽揭开,又将袖子撩起,露出上面的红痕。
男子心疼地将手放在上面,“念慈,真辛苦你了!竟受了这样大的苦!”
乔念慈叹一声气,“待辽阳郡主嫁进来,只怕燕青樾会越来越对我不亲近,我们的目的怕是难实现了!”
江慕好主仆两人在进入雅间后,就悄悄放轻脚步,靠近天字一号房的墙壁,此刻听到声音,震惊得相互对视。
江慕好瞳孔猛地扩大,下意识对着慧兰比出“嘘”。
慧兰脸色苍白,大力地点头。
那边,乔念慈并不知道隔墙有耳,仍在和男子你侬我侬。
“要是燕青樾不要我了,你会怎么对我?不会没用就扔了吧?”
男子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手掐了掐她脸上嫩肉,“念慈,你说我怎么舍得呢?”
“不过,”男子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你当时孩子掉的不是时候。”
若是孩子顺顺利利的,那现在倒是个死掉的好时机。
不但能嫁祸,还可以重新挽回燕青樾的感情。
乔念慈的手握成拳头,轻轻地敲打在男子的胸膛,“还不是都怪你?不然孩子怎么可能没了!”
她撅起嘴巴,眼中却无一丝怒气。
显然,她并没有真正生气,只是借机指责而已。
男子轻笑一声,手指在她鼻子上轻轻蹭了蹭,“唉,谁叫念慈你这么可人,我哪里忍得住呢?”
带着磁性的笑声,仿佛一把钩子轻轻在挠搔心脏。
乔念慈从鼻子里哼出小小的声音,接着淹没在粘腻的声音中。
江慕好回过头,轻手轻脚地回到座椅上。
慧兰不明所以地跟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小姐,不继续听下去了?”
显然,她们不小心窥到极大的秘密。
江慕好紧紧抿着唇,眼底光芒飞快闪烁。
那边声响持续一会,忽然“嘭”巨大的一声,椅子砸落地板的声音。
乔念慈悚然一惊,立马挣脱男子的怀抱。
“我今日是偷偷出来的,该回去了,有事情及时联系。”
她说着,用手沾了茶水,胡乱地擦拭脸。
在亲热中,她唇上的口脂被胡乱涂得整脸都是,就连脖子上都是。
男子缓缓地起身,他身量极其高大,穿着黑色大氅,显得乔念慈越娇小。
“念慈,我们的大业可都靠你了。”男子将乔念慈轻轻地拥抱在怀抱中。
嘴中说着温情无比的话,他的眼中却是冰冷清明。
乔念慈轻轻挣脱着,挑起眼尾斜瞥他,“那就要看你好不好了?”
“念慈,除了你,我还能对谁好?”男子轻笑,在她头顶落下珍惜的亲吻。
乔念慈整理好自己,将围帽重新戴上,就准备出门。
手放在门把上,她回头依依不舍地再看一眼,才狠下心来,快步离开。
男子在她走后良久,口中无情吐出八字,“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话落,他抬起脚,大步离开。
江慕好看着窗边传来的黑影,死死地盯着,在人彻底离开后,才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