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拿了伞带上药,此刻我十分庆幸雨幕下缠满帐篷顶的小灯是星星。
沈星回的帐篷就在我隔壁,没两步就到了。
“沈星回我进来了。”雨水似小型瀑布顺着篷布倾泻,我在门口等了一分钟没有得到回应,收了伞拉开拉链挤了进去。
沈星回的星星灭了,帐篷里黑漆漆一片。
我打开手电筒摸索着找到开关,灯亮时沈星回缩在床上唔了一声。
帐篷的床窄小,沈星回睡得很委屈,一只手挂在床外。
“你来啦。”沈星回淡淡地笑,脸红得不正常,连同眼尾眉稍都泛着潮红。看到我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似乎因为我特意过来而过意不去。
我捏了捏他滚烫的掌心,把手贴上他的额头试温度。
额头也很烫,沈星回蹭了蹭我的手:“好凉,好舒服。”
“你发烧了。”我把床头的瓶装水拧开,倒出两颗药丸。
“来吃药,吃了就不难受了。”我坐到床边去扶沈星回,凑近时闻到一股甜香,是梅子的味道。
“你喝酒了?”沈星回靠着我,额头贴着我的脸颊呼吸滚烫。
“你走了我就一直输,梅子酒都被我喝光啦。”沈星回似乎还有点骄傲。
我把药扔进垃圾桶里,想把他放倒时摸到了他穿在身上的衣服,半干半湿带着体温,又摸了摸裤子也是一样的。
“衣服怎么湿的?”沈星回歪在我身上昏昏欲睡,眼里蓄着水意,听到我的问题答道:“下大雨了,我跑得很快。”
那就是淋的。
“搭档我难受。”沈星回抓着我的手放到额头上,半睁着眼求助。
衣裤湿成这样能好受吗,我试了试床单和薄薄的被子,没有一处例外。
“去我那边吧。”因为暴雨营地边上的网约车都停了,负责人也没有回应。
喝了酒又不能吃药,他再这么睡下去恐怕会烧得更严重。
“能起来吗?”沈星回配合地把手臂横搭在我肩上。
“应该可以。”
我把手绕到他的背后圈住他的腰,支撑起来不算费劲。
“扶稳了,外面在下雨,我要撑伞了。”沈星回蹭着我的肩膀点了点头,因为发热整个人像风中的小花,东倒西歪,我只好收紧了圈在他腰上的手。
弄回来一个病号,沈星回穿的长裤又湿了一截,呈现出斑驳的深色。
“沈星回,你……你把衣裤脱了躺床上去。”我把沈星回扶到床边坐下,又试了试他的温度。
沈星回迷茫地仰着脸,任凭我的手背贴在他的额头脖颈。
“沈星回脱衣裤,躺床上,啊,是我脱衣裤躺床上。”沈星回揉了下眼睛,水汽沾湿了浓密的睫毛,像一簇簇小刷子,他半闭着眼乖乖把手往开衫扣子上放。
我站在旁边搜索发烧喝了酒要怎么处理。
窸窸窣窣半天,撇头一看,沈星回食指戳在扣眼里,只解开了最下面一个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