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总得说点什么才行,不然心只会越跳越快。
杨枝回想起方才的电话,问道:“你的英文名叫leo吗?”
慕留没回应,他打开手机,点开微信,给杨枝发了一条消息:【对】
发送成功。
整这么一出,就是为了问这句话:“你不是加我微信了吗?”
“…因为没听别人这么叫过你。”
“嗯,在学校里很少用,和我名字是不是挺像的?”
好像是。
杨枝尝试着叫他:“leo。”
慕留品了品,“再喊一声中文名?”
杨枝讲得缓慢:“慕留。”
慕留咂摸来咂摸去,得出了结论:“你还是说‘慕留’更好听。”
“图图不要挑三拣四。”
“说谁是图图?”
“确实,”杨枝瞅着他耳朵上那抹残留的红色,“你又不会动耳朵,不能碰瓷图图。”
慕留一声不吭地拿起了咖啡。
他喝水似地把甜兮兮的咖啡往嘴里灌,几口就喝完了,空罐子又被放回了地上,磕出了清脆的声响。
“你是不是该回去了?”杨枝打算站起来。
“不急,”慕留张开胳膊撑在两侧,脖子后仰,闭上了眼睛,“再待一会儿。”
直觉告诉杨枝,慕留现在想要安静,她没有出声。
两个人默默地坐在一起,旁边的聊天声陡然放大,女生说她一到考试周作息就很规律,男生说他考试周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预习微积分。
在这些听不懂的话语之间,杨枝端详着近乎熟睡的男孩。
牌子上写着“慕留联合国大会会场德国”,领带平整,脖子和下巴的线条很好看,嘴唇,鼻子,眼睛。
原来他的眼睫毛这么密,这么长。
她看得明目张胆,可又怕他那双眼睛突然睁开,所以只能时刻警惕,做着随时错开视线的准备。
慕留微微张开嘴,“杨枝。”
杨枝目光一闪,从他的鼻尖跳到无关紧要的下巴,“嗯?”
慕留依旧合着眼,喉结在脖颈处起了又落,发出了一声叹息,“我好累啊。”
杨枝的心随着湖里的涟漪晃了两晃。
她以为慕留从来不累。
就像一个不需要睡觉的机器人,天生精力旺盛,什么都做,什么都会做,偶尔打几个哈欠,也一件事都不耽误,让她一度以为熬夜也是一种天赋和能力,而她没有。
可是他说他很累,嗓音轻得像梦话。
杨枝也把声音放轻,“等这个活动结束,会好一点吗?”
“不会,五月考ap,六月考sat,还要准备竞赛,”慕留笑了两声,“还有期中和期末考试。”
还有英语演讲比赛和篮球比赛,杨枝在心里补充。
慕留又把脖子仰了仰,下巴抬得更高,“不过都不难,除了竞赛。”
……不难你在这里说什么说。
“所以你想申什么学校?”
“你想去什么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