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奴才会办妥的。”
申时宴应了声好,忽然就没话可说了,把目光移到远方。
谢春芳料定申时宴还有话要说,也不忙着走,安心等着他开口。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他问:“昨日她收到我的信后,可有说什么?”
谢春芳可不敢和申时宴说锦姝要抢孩子的事,斟酌了片刻,浅笑着说:“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好过问,而且,昨晚我收到殿下的消息后便匆匆赶进宫了,她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规划的今后,我暂且也不清楚。”
申时宴垂下眼眸。谢春芳嘴上说着不知道阿柔什么态度,可他要是现在要求要去提督府见阿柔,他还不拦得紧紧的。
“罢了,督主去忙吧。”说罢,申时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安清殿。
今晚轮到他侍疾,他其实也走不远,只是先去内阁处理点政务,歇息片刻,到了酉时便回来接替殷阁老。
。。。。。。
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申时宴回安清殿的时候,宋徇正准备回东宫,在殿门外看见申时宴,招手把他叫到一边,说:“父皇刚睡下不久,你进去的时候小声些。”
申时宴拱手道:“臣明白。”
宋徇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外人走过来,放低了声音,“你父亲的事情,你也别太着急,待东厂和太医院调查清楚了,就会把人放回去的。”
申时宴一愣,抬眸看了宋徇一眼。他这是在笼络臣心。
“多谢殿下提醒。”
宋徇道:“进去吧。”
申时宴进了东暖阁,和殷阁老打了声招呼,对方便离开了。
前几次侍疾,除了第一次因为官服的事被皇帝赶了出去,后几次都没出什么状况,除了整夜不能睡,以及按时给皇帝喂药外,再没有别的事需要他亲自去做。
皇帝需要静养,东暖阁内除了申时宴外只留了一个小太监候在一旁,其余人都在外头。
申时宴到后到床榻边仔细看了皇帝一眼,见他睡得似乎还算安稳,便打算去专门给侍疾的大臣准备的书案后坐着,他刚转过身,就听见病榻上的人发出似有若无的低吟。
申时宴凑到床边侧耳听着,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出来皇帝想说什么,便轻轻唤了一声:“陛下。”
皇帝慢慢睁开了眼。他的眼珠子很浑浊,黯淡无光,在虚空处缓缓移动了片刻,才对上了申时宴的视线。
不知怎么的,申时宴从皇帝的眼中,看到了将死之人的目光。
老皇帝苟延残喘了二十来天,也许,今晚就要结束了。申时宴大逆不道地想。
太子殿下刚离开没多久,想必是以为今夜能够安稳度过,可申时宴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曾亲手送走他的母亲。对于这种事,他比别人多了份不寻常的预感。
那年,他只有九岁,但却记忆得十分深刻。母亲病重的那段时间,他寸步不离地照顾她,闲下来的时候,便捧着书卷坐在病榻前温习功课,夜深了,母亲睡了,他就抱条毯子靠在床边睡。
但母亲走的那天晚上,他似乎是有种预感,看书看到夜半三更也没敢闭眼,嬷嬷过来劝他,他也不听。快到卯时的时候,他放下书卷爬到床上探了探鼻息,果然已经断了气。
申时宴察觉到老皇帝应当是有话想说,又靠近了些,听见老皇帝低沉沙哑的声音:“屋内可还有旁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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