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非要跟玩家作对的话,云开很乐意去抱他的大腿。
“一。”
他扫了一眼赌摊,随即吐出了一个数字。
由于他开口开得毫无征兆,以至于玩家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这人在帮忙,于是赶在庄家掀开碗之前生疏地将玉箫放到了对应的数字上。
“四、四!”
“三,一定是三!”
“二,求老天保佑一定是二!”
“一、一……”
赌博真的是一件非常有氛围的事情。
随着庄家的拨杆四颗四颗地将小片拨到一旁,本来只是轻声呢喃的音量逐渐高昂起来,最后一杆落下后更是迎来来的狂欢的浪潮。
有人欢喜有人愁。
胜利者自然是热泪盈眶,而倾家荡产者却面如死灰。
云开:“箫,我的箫……”
她看着桌面上那两颗白瓷小片,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赌博这玩意果然害人不浅!!!
不过她并没有伤心太久,只因身旁的女人红唇微启,吐出来的字却是既冷且厉,“抓起来——”
一声令下,那些膀大腰圆的护卫们齐齐将祝余手指的人拿下。
“你们干什么!”
男人面又慌乱,挣扎着朝着门口就想跑,但他哪里是护卫的对手,没跑两步就被抓回来摁着趴在地上。
祝余仍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她解下腰间的算盘,涂着红蔻丹的青葱指尖信手一拨,金珠子撞击的清脆声响在骤然安静下来的赌场中格外清晰。
“出千、试图逃跑、还吓到了我的客人,总计赔付我们两百又三两银子。”
男人:“我——”
他试图想说什么,但祝余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知道你想说没钱,不过我这人很良善的,一条腿抵一百两,如果你愿意两条腿都一起赔我,那三两的零头也不是不能给你抹去。”
男人:“啊!”
惨叫声伴随着骨头咔嚓的断裂声一同响起,被打断腿的男人昏死过去,祝余只嫌恶地挥挥手,他便像条死狗一样被丢了出去。
手脚麻利的侍从很快拿着工具将脏污的地面清洗干净。
他们对发生的一切都熟视无睹,习以为常地做完事情后行礼便下去了。
“大家继续玩,扰了大家兴致是我们的不对,作为赔偿,在场的诸位客人皆能免费获得一筹。”
女人话音刚落,便有另外一对侍从手端托盘鱼贯而出,为每人发放一枚白玉似的圆筹。
一筹值一两,还复来出手还真阔绰。
云开手上的这枚筹码是漂亮姐姐亲手放到她手上的,“妹妹别怕,来——”
不染血腥的管事身上干干净净,她将玉箫捡起又放回玩家手中,巧笑倩兮。
“方才那局不算,我们重新再来一把。”
对赌鬼来说,有本金就万事大吉。
虽然哪怕上一秒他们还被吓得噤若寒蝉,但下一秒他们又高高兴兴地拿回了自已的筹码,哄笑着让庄家赶紧开盘。
赌场又热热闹闹了起来,仿佛方才的寂静只是错觉。
“这位姑娘再不下注我可要开了。”庄家看了一眼管事,又看了一眼玩家,语气温和地催促道。
“一。”
阙离歌道。
他脸上的表情由始至终都未曾变过,可眉眼中的温度却无端叫人觉得冷了下来。
玩家再次把玉箫放了上去,连带那枚价值一两的筹码。
这一次再没有任何变故出现,拨杆将最后四枚小片拨到一旁,剩余的一颗安安静静地躺在用上好布料铺成的柔软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