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忍住笑了笑。
对我来说,永远呆在燕鸣山身边才叫梦,在他大婚那天黯然离场,那不叫梦,叫鲜血淋漓的现实。
我笑他字眼选的差劲,但一时间却觉得,让我自己选个什么来形容我们关系的结束,我恐怕也没什么好点子。
我们之间,一片狼藉,混乱无比。
我听见他叫我闭眼,好好睡觉,说醒来后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而当我真的闭上双眼,回想起的,不是西苑房子里没什么人情味儿的摆设,而是经年前,我得知燕鸣山对雷声恐惧的那个雨夜。
第32章他的转变
我认为,如果给曾经的我和燕鸣山找一个关系变质的转折点,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在医务室争执的那一天。
我不清楚在那个关口的燕鸣山想清楚了什么,或者是妥协了什么,让他自那之后对我的态度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那天我被他拎出医务室的门,他勒令我滚回教室。
我捕捉到“滚”的字眼,于是认为和往常的无数次献殷勤一样,我这次的英雄救美恐怕是又打了水漂。
我开始隐隐担心我的下场会不会比之前的无数次还要惨。毕竟我偷听到了燕家秘辛,说不定燕鸣山一个生气,直接把我拉过去灭口。
于是我行事比从前还要谨慎些,总在燕鸣山身边晃,但密不透风绝对不让自己露面。
我觉得八成是我谨慎小心的态度让燕鸣山颇为满意,他开始接受我送过来的东西。
我放在他衣服边上的水,他看了眼便拿起来拧开灌了下去。等锻炼完穿上外套时,手碰到我放在他口袋里的巧克力,没怎么犹豫便撕开丢进了嘴里。
见状我激动地拉着成箫“倾诉”了一整天,换来了后者“有病”的评语。
“他就装吧。”成箫翻了个白眼,“哥们我给你支一招。”
“你往他班门口一站,看他来不来领你。”
我无语道:“谁找人的时候不出来人领走啊啊?”
成箫耸耸肩:“我觉得谁找燕鸣山他都不一定出来。”
我不否认成箫的办法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我否认我自己在燕鸣山那里的地位。
人在冷宫里呆久了,忽然获宠,不是不相信,就是笃定必有阴谋。
然而连我自己都低估了我对于燕鸣山的执着。
等我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燕鸣山晚训班的门口。
全年级的尖子生在晚自习时被凑成一个班级,在固定的教室进行自习,有最好的师资看顾,方便面学生问问题。
燕鸣山就是被聚集的学生之一,坐在教室的正中央。
彼时我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没找到,满心满脑子都是听信成箫谗言的后悔,翻来覆去地想怎么从成箫那儿敲一笔解解气。
我既愁没什么能拿来当借口的,却又不肯就这么走掉,在门口晃悠了半天,不甘心地往教室里看。
燕鸣山正坐在位子上,低头写着什么。
他大概率是没注意门外有什么情况,一点不清楚我已然正大光明找上门来。
我在门边趴着看了会儿,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下一瞬,下课铃忽然响起,我吓得往回蹦了两步,一抬眼,对上了窗户边上坐着的同学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