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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蓝氏这人从小锦衣玉食,被娇惯着长大,生起气来的最大爱好就是摔东西。上好的玉兰花镂空金丝茶具碎了一地,虞明靖也不管不顾,说跪就跪。

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尖锐的碎片一块块锲入肉中,鲜血瞬间染透浅色的长袍,只把屋里一众的丫鬟婆子吓了个魂飞魄散,却谁也不敢在这紧张氛围里出半口气。

“你个混账东西……”

蓝氏刚被儿子言语顶撞之下,早已气昏了头,也没看到地上洇出的那一小摊血迹。反紧紧走上前又狠狠扇了个耳光过去,“你怎么能向着那娼妇生的儿子说话,是她们害了你明瑞妹妹啊……”

她看着眼前肃穆庄重的儿子,不经泪眼模糊。如果……如果她的瑞儿还活着,小小的女孩儿会有和她哥哥一模一样秀气好看的眉眼。不过女儿家总会生的更精致漂亮一些,襁褓之中便有些纤长卷翘的睫毛,黑而亮的眼睛里即使病弱中依旧含着笑意。

不……她的瑞儿,终究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28章单车变摩托!

“母亲,儿子曾在学堂上听夫子讲论语。孔子言不迁怒,不贰过。是为了告诫学生们做事万勿把自己的怒气迁怒无人,也不要重复同样的过错。”

虞明靖已经顾不得膝盖处尖锐绵密的深刻刺痛和脸颊上传来的灼热,那些茶盏瓷片扎进肉体和一个耳光的痛感远不如心里如涛涛江水般汹涌的怒意和恐惧。

甚至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悲怆和愧疚……

“世上男子总过得轻松,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女子却生而不易,还要为微薄之事担任骂名。”

他深吸一口气,在烛火跳动间默默捏紧双拳,继续冷声说道:“母亲为何从来不怪父亲的过错,每每愤恨之时只说尽了兄长和其母多作恶多端……母亲也是女子,又是何必……”

作践了别人,也作践了自己。

“啪——”

虞明靖终是没把最后一句全部说出口,本就被打歪的脸颊上又遭到一记耳光。大概是因为自己说的话对于母亲来说确实过分,嘴角处只觉一阵腥甜,牙齿擦过口腔内侧,已有鲜血溢出。

轰隆一声,外面闪电伴随着撕裂天空的惊雷,连室内都仿佛亮如白昼。

蓝氏在片刻的恍惚间看到小儿子脸颊处泛起的青紫指痕,她把视线慢慢下移,地面上洇出的那一摊刺眼的红仿佛化成利箭狠狠的扎在了她的心头。

那些话,那些仿佛要扎进她胸腔里的话,那些日夜里扼住她喉咙的冤孽,她是真的真好恨。

铺天盖地的哀痛和疲惫累计到极点,蓝氏颤抖着嘴唇,大脑伴随着雷声空白茫然。眼泪不知不觉,已经一滴滴落在明靖的衣襟上。不过片刻,她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靖儿……”蓝氏后退着扯过徐妈妈的手腕,哀哀的唤着。

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懂事听话,从年幼时便显得比同龄稚童更明白事理,不用她多费一丝心。任谁见了都要夸上一句,虞家的嫡长子明靖未来可期,必是个栋梁之才。

谁不艳羡她得了个上进乖巧的儿子,她怎么会动手去打她的靖儿……

“靖……靖儿!……我的儿……”

蓝氏慌了手脚,被那些字字诛心的话激的糊涂了心肠,她后退两步转身狠狠的指向周围的婆子丫鬟,红着眼睛嘶声训斥道,“你……你们都是瞎了不成。快……快扶少爷起来,快……去请太医啊……”

“母亲……”

虞明靖被徐妈妈和一众丫鬟们从地上搀扶起,起伏间刺在腿间的瓷片茬子不断神深割伤肉体,可他自己不忍在表现出疼痛来让母亲继续伤心。

“瑞妹妹的体弱之症本原因胎中受惊,是我没护住妹妹,母亲真要迁怒,还是怪我吧……”

蓝氏骄傲蛮横了大半辈子,对同塌而眠的夫君也不肯低下头,这时候被自己唯一的儿子忤逆顶撞,即使早已心碎,她依然是挺直着脊背。

大半辈子里受过的委屈,吃过的苦。那些不甘心,愈加浓烈的恨意点滴般浮现在眼前。蓝氏咬着牙,心里何尝不清楚明靖说的那些话。

只是……这样严肃的神色,这样字字铿锵的言语,曾也有个少年郎这样细声细语的对她说过。

“荣秀表妹,明明是你自己摔碎了杯盏,怎么能迁怒于人呢。”

那声音仿佛依旧言犹在耳。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长勤侯府的表哥同样出生武将世家,却偏爱舞文弄墨,常摆出一副学堂夫子的面孔来教训人。

不知何时起,少年明亮漆黑的眸子里渐渐也生出灼热滚烫,每次望向她时,心里就像被融化般说不出滋味。

这么多年,本以为放下了,可看着明靖一天天长大,蓝氏的恨意却愈发浓烈……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吃这些苦,她本该嫁给这世上最好的郎君,幸福安乐的过完这一生,而不是一朝圣旨下嫁给个虚伪浪荡的公子哥,受尽委屈和不甘。

眼眶再一次涌出热意,蓝氏狞笑着抬手用力擦拭过后,心里扭曲的黑暗早已吞噬她所有的理智。

是啊,她是没法恨下旨赐婚的官家,没法恨把自己远嫁的父母,没法恨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夫君,没法恨和自己血浓于水的儿女。

那么外人呢。一个卑微没用的庶长子,就算她碾碎了对方的骨头,又有谁能阻她的路。

朱律居内,被下人扶起吃过药的虞明徽出了半身的汗,已经精神大好。他闲来无事,又从枕头底下翻出那块雕刻精细的独山玉,心里不经越发好奇原身的母亲。

可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大抵还是对虞老爹存了一丝善意的希冀,却换来了沉入水中的绝望自缢。

他是不是……真的没能力豁出去。

凡事活着最重要,自己这一年里过得糊里糊涂,不求上进也没勇气了解更多。到底是他没能力,还是没有一颗冲出牢笼的心。

难不成往后余生还要这样苟活……虞明徽摩挲着玉石上盛开的海棠,忽的一阵风吹过,端药后的小厮为了通风,开了屋里内房的两道窗户。

星星点点的阳光斑点洒在屋内,随着时间推移,竟慢慢晒到自己脚下。

虞明徽想的头痛欲裂,一把狠狠捏紧手中的玉佩。脑内似断片般浮现前世和今生,疼爱自己的父母,不可限量的安稳前途,游戏人间的的前半生。可惜都已不复存在,现在的摆在自己眼前的路不过两条。

要不鱼死网破,挣扎着求一条自己掌控命运的生路。要不就像现在活的人不人,鬼不鬼,最后在抑郁中被人一脚踏碎。

反正都是要死的,何不搏一搏!

想来那日虞明靖使的苦肉计还算成功,眼看着自己最出息懂事的嫡子膝盖上被碎瓷碴子扎进颇深的伤口,和那苍白小脸上五指分明的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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