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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小说>庶长子生存守则by废文 > 第73节(第2页)

第73节(第2页)

明徽感慨,他甚至也不恨老天爷,现下安稳顺遂的生活实在不该有任何埋怨愤懑。

他并排和周文瑾坐在马车一侧,偷眼瞧见袁夫人合着眼正襟危坐,丝毫不见平日里热络和蔼的一面。尤其眉心处透着一股让人生寒的凌厉,手里捏着的一串佛珠却随着指节转动发出轻微响动。

男儿家可以为了权益博个你死我活,女儿家也可以为了家族唱念做打,算计利用,杀个隐忍的血雨腥风。

宋国公府长房留下的一对儿女在一月前又病的蹊跷起来,经周家细密查勘,竟察出是二房蓝玉女眷房中的下人做了手脚,将平日特意给哥儿姐儿炖的药膳补品中掺和了慢性毒药。

周家这次是真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顺带用私刑拷问出年初时那双儿女无端病因也是二房女眷下的狠手。她们何等蛇蝎心肠,丧心病狂到要蓝家长房绝嗣,好把宋国公府的爵位安稳落在二房手里。

蓝家长房的周夫人是个极温柔和煦的性子,没了夫婿后整日以泪洗面,苦着自己不说,全然顾不得一双儿女没了父亲这个倚靠,如何在国公府这种勋爵人家里好好活着。

本想倚靠小叔子蓝玉一房。天将横祸,那一家人惦记着夫婿留下的爵位,恨不得她们娘三也去了才好,爵位自然名正言顺的落在蓝玉的嫡子手中。

可不该是这样的,周夫人目带恨意,决绝的想,就算为了子女的前程思虑,她也不能再郁郁寡欢下去了。

所以,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那些二房放在药膳里的慢性药物短时间里不好发作,她索性让娘家宣宁侯府寻来一个可信的老医倌,在不伤孩儿内里的情况下,在汤羹里加了份会使小儿持续发高热的药剂。

做戏就要做全套的,只是可怜那双儿女又糊里糊涂的大病了几日,靠着国公府的关系寻来几个太医院的院判也查不出究竟(其实不过也是提前安排好走过场的人物),周夫人“心肝欲裂”之际,身边的婆子终于逮住了在长房鬼鬼祟祟不怀好意,还四处打听的二房下人。

所以就算不是真正的人赃并获,周夫人也早拿定了二房给儿女药膳汤羹中下毒的证据,就等着事态发展到最严重时,要蓝玉这个袭了本该是自己儿子爵位的国公爷拿出决断来。

这种世纪难题论谁碰上都觉得难判,一方是看着自己长大,从小对自己温柔体贴的嫂嫂,会在自己犯错时维护偏袒,会在自己迷茫痛苦时给予安慰,十多年间早已如至亲般对待。一方是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妻,默默忍受自己的冷待,从没有抱怨。两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甚至她马上就要临盆,为自己诞下子女……

明徽扪心自问,他站在蓝玉的位置上真的谁也不能偏袒责怪。人心到底是肉长得,伤了哪一方都会觉得苦不堪言。

作者有话说:

作者很公平的给每个主角都安排了苦难哈哈

表哥人真的挺好的,哎……都需要成长哇!

第134章其苦不堪言【中】

来的时候两派人马已经对质公堂,蓝玉还未从京郊大营中赶回来,只有一群围着主子的下人如乌眼鸡般瞪视着对方。

袁夫人一路人马几乎和梁府赶来的女眷同时抵达国公府,作为娘家的靠山,分别将哭成泪人的周夫人和面色苍白的梁其姝护在身后。

“傻孩子,你临盆之际马上就到了,何必到前院来听是非,快让婆子搀扶着去歇息……”见最疼爱的小女儿肚腹已到了临盆之际,人却消瘦的厉害,尤其那双手腕纤细脆弱的仿佛瓷一般,梁夫人再也顾不得体面,红着眼眶匆匆小跑几步凑前将女儿搂在怀里安慰。

周夫人却不依,她一身守孝的素色长衫随风摇曳,像朵被吹散的白梨花般脆弱,眼泪从她眼眶中不断缓缓落下,满目的悲切比哀伤,“其姝,嫂嫂平日里待你不薄,若你真想从峥哥儿手里抢夺国公府的爵位,何必做出下毒这种龌龊事。我求你松松手放过他们一对没了父亲的孩儿罢,你害死他们,岂不是也要了嫂嫂的命……”

“我没有……”梁其姝强忍住泪水,从母亲怀里挣脱后急忙要去扶起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嫂嫂。

只是刚靠近稍许,周夫人依旧拿出帕子颤抖着抹泪,被搀扶起时不知悄悄说了句什么,梁其姝整个人僵愣在了原地。

一道凛冽刺骨的寒风穿堂而过,吹在她脸上说不出的滋味。

梁其姝颤抖着,倒退了两步后捂住生疼的胸口,抽了口冷气后顿觉不对劲,踉跄走了几步后附在母亲梁夫人身侧,强忍着颤栗说道,“娘……我,我怕是要生了……你不要……不要为难嫂嫂,是咱们家的下人该死,糊涂过头了……该罚就罚,发卖了也好,处死了也罢,望母亲不要心慈手软……”

梁夫人心疼的眼圈发红,脱口道,“那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奶娘啊,怎可说处置就处置了。”

梁其姝捂住肚子,察觉出下腹部酸楚的异样,满目沁着泪水,声音微弱颤动,“母亲,嫂嫂只说是我房里的下人在药膳中动了手脚,却没说是江嬷嬷做的,你又怎么知道的……”

梁夫人愣了一愣,全不知小女儿原是在诈她。

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滚落下来,梁其姝闭目长叹一声,再也忍不住腹下的疼痛,半是愧疚,半是惊惧中倒在身侧女使身上。

顿时前厅一片混乱起来,惊叫声,痛哭声,请太医的,找产婆的的声音连绵起伏,如常活灵活现的闹剧。

周夫人只冷冷望着梁其姝被抬着去了后院生产,她于袖中握紧拳心,恨不得将指甲嵌进肉中。可真凶还未为就法,她继续不动声色的隐忍,面上依旧如小妇人般哀哀哭泣着,心里却讽到如此不经事的小姑娘,何苦来算计自己。

她不过凑在梁其姝耳边低声吓唬了一句——你若生下男胎,敢抢我峥儿的爵位,我定叫他活不过满月,拼了我这条命也会杀了他,碎尸万段!

直到产婆和太医被匆忙请来赶至后院,梁家人才大松了一口气,到了正厅后继续和周家人对峙。

文官和武将不对付,两方女眷平日里自然也不会有交集来往,周夫人只需扮演弱势被欺负的一方,坐在一旁八足圆凳上抹眼泪哭的抽噎不止。袁夫人放下手中冒着热气的茶盏,冷笑一声向站在身侧的婆子道,“没道理证据还没上,就过来拿人的。你还不快点人押上来。”

之后发生的事顺其自然,宣宁侯府作为老派武将,查案的水平和大理寺镇府司这种权威机构当然比不了,但偌大的内宅里自然也存在隐于世的高人。

下毒害人这种事总不可能凭空就生出毒药来,经手的医倌药铺,小厮仆役,以及内宅被一早收买好的打杂女使……只需逮住其中一个环节的人物,叮叮当当的其余人皆如碎开的零件般被提溜出来。

明徽和周文瑾作为外男不好光明正大的杵在内宅正厅里,他两被安排在侧厅的一间偏房里,即能听的清看得见外面发生的事,又能在无法调节矛盾后及时闪身出来维护袁夫人!

就在袁夫人冷嘲热讽,把这场下毒事件里最要紧的江嬷嬷揪出来要说法时,门外忽有人传报——国公爷蓝玉回来了!

明徽心里咯噔一下,从门缝中看到风尘仆仆而来的年轻国公爷蓝玉。一身军营中的银甲来不及褪去,发髻在赶路间略显凌乱,丝丝缕缕的碎发和薄汗粘粘在一起,越发显的额角那道伤疤刺眼又狰狞。

到了正厅,蓝玉先咣当一声先跪在争执的长辈之间。

梁夫人声音如风中细线般颤抖的厉害,起先凑过去要将人扶起,“玉哥儿……好女婿,你嫂嫂要即刻处死江嬷嬷,可嬷嬷是看着姝儿长大的啊,疼她爱她不亚于我这个生目,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可以抛下不顾……她是糊涂了,也真的该死。可她这么做到底也是为了姝儿,能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饶了她一条性命,打发去庄子干苦力也好,别真伤了姝儿的心啊……”

梁夫人顿了顿,像是试探般说道,“到底你那侄子侄女也没真被要了性命,还活的好好的不是!”

袁夫人冷哼一声,想出言嘲讽两句。周夫人却再也忍不住,神情愤怒的起身冲到梁夫人面前狠狠啐了一口,从前种种温柔表面全化为乌有,全然只是一个母亲的愤懑仇恨。

“你说的轻巧,若不是我们发现的早,我那双孩儿真的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梁家!你装什么好人,当我们都是猪油蒙住眼的瞎子不成,还不是你背地里唆使的下人,那江嬷嬷一家老小靠着梁家富贵在身,借她两百个胆子也不敢轻易在国公府做这等龌龊事!”

周夫人苍白的惨淡的面孔上燃起一层深深的戾色,目眦欲裂,几乎歇斯底里道,“还书香门第,清流人家……你们……你们还不如那阴沟里的蛆虫干净,一群大人敢对孩子下手,不怕天打雷劈吗!”

在场人无一人不被这声恨意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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