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神婆气定神闲道:“自然是缠着小儿的阴邪太强,要费些神。”
叶以舒转头又看着肖世延,问:“我相公可说圆柏是个什么情况?”
肖世延哑声道:“伤了根子。”
他看着他的娘,手都在哆嗦。
“娘,我不是写信告诉过你去请大夫,你为何端端要信这神婆。要是我今日不回来,你、你是不是都让我父子俩……”
“胡说什么!”黄神婆道。
叶以舒道:“圆柏他爹,我劝你还是先把人扣住送去县太爷那里。也不知她从你娘手里骗走了多少银子,还耽搁了圆柏的治疗。等圆柏好了,这事儿再慢慢算一算。”
“你这个小哥儿胡咧咧什么!我黄神婆在县里混出名堂的时候,你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呢!”老妪一听官府,眼神闪烁,急声呵斥。
叶以舒没多纠缠,只看肖世延恨不能将黄媒婆活剥了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过不去。
他转身入里,看宋枕锦坐在床前看着小孩儿扎针。衣摆落在身侧,身姿挺拔,目色如入定般沉静。
“哥?”豆苗轻轻道。
带过来的食盒放在桌前,小孩睡着了,没吃。
这时候确实也不适合吃。
叶以舒看着床上面色黑的圆柏,没想到才几天,那个年画娃娃一样的小孩子会被折腾成这个模样。
“怎么样?”叶以舒靠近,轻声问。
宋枕锦抬头,道:“伤了根本,治好了以后怕是也体弱。”
肖世延那边强硬地叫了门房绑了人,走到门口听到这话,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他跟妻子青梅竹马,可惜她诞下孩儿早逝,他把孩子当心头宝,一点点养这么大。
就因为这次出了趟远门,回来就折腾成了这副模样。
他就是再孝顺,对自己的母亲也生气了怨念。
他后悔不已,几乎时刻在想,当初在知道母亲去听那黄神婆讲经的时候就应该阻止。
宋枕锦见人来,问:“药呢?”
肖世延一抹眼泪,又忙乱转身出去。
对,药忘了!
小厮来去很快,到了家后肖世延赶紧熬上。
时辰差不多了,宋枕锦将银针取下。接着药送过来,肖世延赶紧哄着圆柏喝下。
小孩迷迷糊糊,被半抱着醒来时看到自己亲爹回来了,猫崽似的细弱叫了一声“爹”,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委屈地抱着他爹脖子直哭,哭着哭着眼看要咳。宋枕锦立即道:“快喂药。”
“好。”肖世延慌忙,摸着小孩后脑勺使劲儿哄,“宝儿乖,宝儿乖。爹爹回来了。别哭了,咱们喝药,喝了药就好了。”
哄着求着,小家伙也听话。
抽抽噎噎看着叶以舒几个,咕噜噜配合着把药喝完。
人蔫巴巴的,喝完细声细气说了一句苦,然后依恋地趴在他爹肩头不动了。
宋枕锦等了会儿,不见小孩将药吐出来,眉头才慢慢松开。
不知怎的,外头现在没了吵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