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搖了搖頭:「是我想多了。」
許是最近太過勞累,讓她產生了錯覺。
寧郎沒忍住,捂住嘴又咳了幾聲。
等他平緩下來,遇要再摸摸眼前的玉桃時,卻撲了個空。
玉桃匆匆起身,彎下腰去拾落在地上的藥包。
剛才是她看到寧郎醒了太過激動,明明齊郎中囑咐了她,什麼時候寧郎甦醒了,便要先喝藥的。
直到玉桃抱起藥包走出房間,裴寧的手還停在原地。
他看著自己的掌心,仿佛還能感受到剛才玉桃的餘溫。
是他不曾擁有,而又一直渴望得到的。
裴寧倚靠在床欄處,閉目養神。
他想起呂定離開之前,猶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問出口的話:「殿下,裴娘子該如何處置。」
裴寧懂呂定的意思。
若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公子,玉桃做他的正妻也無妨。
可玉桃只是一個小鎮上的商戶女子,若不是他被偷襲落難於此,還失了心智,否則這輩子都不可能與這樣的女子有任何交集的。
那些貴女,想做他的太子妃都還得看看家世配不配。
就如父皇曾經為他選太子妃時說的,情意什麼的對於皇家人來說根本不重要,這女子背後的家世若能助你,那便是良配。
裴寧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他本以為,他這輩子就會選個父皇與母后都滿意的世家女做太子妃,兩個人就算生不出任何愛意,能做到相敬如賓,再為他能誕育皇長孫就夠了。
但偏偏,讓他遇到了玉桃。
這樣單純明媚,一心一意為他的女子。
許是呂定看出了裴寧的心思,硬著頭皮勸誡道:「殿下,裴娘子她的身份……聖上和皇后娘娘必然不會同意讓裴娘子進宮的,難不成要養在外面做外室嗎。」
裴寧冷若冰霜的眼神掃來,呂定忙跪到地上認錯:「屬下僭越了。」
裴寧淡淡開口:「知道就好。」
贅婿是在他失了心智時被哄著作的,當然算不得數,若玉桃沒有走進他的心裡,他大可送錢贈地,一走了之也就罷了。
裴寧如此猶豫,不是因為沒有動搖帶玉桃走的心思。
就算呂定的話如此不中聽,他還是不得不承認,憑玉桃的身份,皇城根本就進不去。
若是將玉桃養在外面,他也是不願的,他不願讓這如此美好的女子沒名沒分跟著他,只能做外室在外面受委屈。
可他若是強行將人領進東宮……
裴寧的眼前仿佛浮現出母后看他時那冷漠的眼神,她說:「你除了會讓本宮生氣,你還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