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阿诚,叫他中午别睡了,去找找书案上三个字的,且与茶相关的文章。”
“必考。”柳明嫣强调道。
“是。”
说着,琴舒便跑开,去外面找人。
“满意了?”
柳明嫣才下一节台阶,便听到后边嘎吱一响,祁烨紧跟着追出来。
“殿下这么闲,都不用去占星观月,筹算历法吗?”她停步,挑起眼尾,看向面前之人,调侃道。
“这些自有国师操劳。我只需盯着一颗星星就好。”
“什么星?”柳明嫣随意一问。
“当然是,”他跨步拦在前面,晃了晃手里的青莲折扇,突然低声道,“你这颗明星。”
呕——
她就不改多这么一张嘴。
柳明嫣险些吐出来,都懒得对他翻白眼,直接走了。
“唉!有些人还真是无情。前一刻还与我手贴着手,下一刻就变了脸。”
祁烨跟在后面叫,快步走到跟面,将人堵在一方假山前。
“好阿嫣,我错了!”他收了逗唱的嘴脸,柔声央求道“……你别走。”
“你到底说干什么?”
柳明嫣捋开他的手,接着退远一步,语带无奈。
“明日你生辰,我在青镜桥边备了东西。”他立正身子,郑重道。
“我要掌家理事。”
他竖起一根指头,紧接着道:“就一会儿。”
柳明嫣抬眼望了他半晌,道出一句。
“再看吧。”
她说完,便掰开他的身子,一个劲地往前走。
“我会等你的。”
祁烨没再追上去,而是在后面高喊,
吵得周围扫地的小厮,频频驻足回头。
隔日,柳明嫣正式拿了掌家令牌,从晨间卯时一直忙到晚上亥时,中间未得一刻回返辰园的空档。
那感觉就像自己成了一个陀螺,被府里的各种繁杂的人和事抽打,不停地旋转,摩擦,以致生火。
晚些时候,全家人聚在怡馨院正堂为柳明嫣庆生,推杯换盏间碰出一片祝词,满屋的笑脸中,只她最假。
她垂了筷子,借故醒酒,离了席面。
这是她自上一世嫁给韩墨白后,二十年来过得第一个生辰。又近逢新年辞岁之际,亲人环绕,一片和乐,她应该是要笑的,可不管她怎么笑,总觉着差了那么点意思。
柳明嫣退出门,紧身裹了裹鹅毛氅,盛着一肩的月色,去往库房查班,收钥匙。
今儿是她正式掌家的日子。下边的丫鬟、婆子除了辰园的人都欺她年少,分了班房职务后,总不肯服软。她只得以身作则,先把规矩立住了,等后边开春,她要换新人时,才能少些费舌解释的麻烦。
“小姐快看,下雪了!”
她收了最后一把钥匙,正从库房里出来,立在檐下锁门,回头却听琴舒大喊。
柳明嫣走上几步,伸手一接,指尖生凉,夜风忽地吹过,直送进一股寒气,逼得她牙尖好一会哆嗦。
她怔怔缩回手,眸光幽深,闷声暗道,都快子时了,天又这么冷,他应该早回去了吧。
松悦撑伞,自对面的回廊处走
来,刚刚把伞遮过去,身子猛地一侧,眼前跑出一抹倩影。
“诶,小姐您上哪儿去?”
琴舒赶忙要追。松悦一把拉住,含笑对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