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
外圈最先惊醒的一个小兵,忙摇晃身边同僚,大声呼叫道:“快醒醒,粮仓着了。”
一群人急吼吼地跑出去,抄起木桶、铁锹,打水挖沙。
“主子,都在这了。”无恪牵着马绳,拉出一车辎重,走到晒谷场的几里地外,与祁烨会合。
祁烨上前接应,翻了翻车上的黑色围布,扒开错杂的枯草,露出里面尖锐的银枪箭头。
“这下,主子也算不负柳丞相所托了。”无恪看过后,欣慰道。
他们从知道军械案到找回这批军械,只用了不到三天。之所以能这么顺利,还是多亏了自家主子那日赶去相府,救柳家大小姐时,丞相提供的机会和线索。
如此算来,他家主子一回京就立了奇功,等到了年末除夕宫宴,主子正式亮相时,就能多些底气,向国主提出开府立院的奖赏,不必日日住在宫里,守那繁文缛节。
“你把这车东西运回兵部,报信给丞相,让他和兵部尚书的伍大人一起查验,看看是否是月中丢失的那批货。”
“主子不一起吗?”无恪拉走马车,见祁烨仍旧不动,回头疑惑道。
“这还只是最表层的,既然有军械,便怕不齐还有其他东西。”
“可……襄王那边还在等着主子您进宫救他呢。”
祁烨稍自沉默片刻后,简答道:“不去。”
他回京后,没进宫,一直住在襄王府。
一则是襄王在京城名望高过太子,且自小还算与
他有些情分,他住着王府里也好时时打听相府的动向。二则是他实在不愿见到那个逼死他母后的父王,季渊国的陛下祁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走到哪,都能听见王宫里那位的消息。那人把祁渊叫进宫去,不就是想逼他主动低头,进宫认父吗。
可是,咱们的这位陛下却是高估了他自己,又低估了他的好儿子祁渊。
襄王不是白当的,他想离宫有的是办法,根本用不着祁烨,这么一个身无长物的挂名皇子出手相救。
祁渊不出宫自有他的打算,写的那什么求救信,不过是讨好君王之策,走个过场而已。
默然半晌,祁烨忽然上前,伸手从无恪衣服强掏出一个钱袋。
“主子你省着点花。现在城里假银泛滥,我们手上没多少现银。”无恪阻拦无果,规劝道。
祁烨掂了掂分量,收进袖口里,问道:“上回让你查广源堂的袁照同,如何了?”
“是个专发烂财的家伙。城里的那些假银多半都是从他手里流出来的。”说到此处,无恪停了停,收了脸上的戏谑之色,“听说还跟太子有点联系,也在城南。”
无恪又瞟了一眼手边这车军械,肃声道:“属下大胆猜测,偷换军械和假银会不会都是……”
太子祁睿干的。
祁烨呼了口气,是够大胆的。虽然无恪没再说下去,但祁烨也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
他提起额角望天,夜色苍茫,星光暗淡。
“
崽种,快点!”
“再慢,我脸都要烂了。”
“快了,快了……”
夜风呼呼而过,带来几声滔天的怨怼。
祁烨拍了拍马身,正想着让无恪去附近,帮他找个地方小憩,猝地眉心一动。
他看向无恪,对方眼中亦是同样的警惕。
“你先回城,我留下再探。”
晒谷场内,十二个新兵灰头土脸,站成一排,守着门口那五具尸首,七嘴八舌。
“这可怎么办啊!”
“兵首大哥要是回来,知道我们看丢了军械,非砍了我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