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回,有了解之后就不同了。
陈想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撬不动公安局里的那帮老油条,他还撬不动一个涉世未深的智障高中生吗?
接通电话,对方那天真浪漫、傻里傻气的清脆嗓音,就从听筒里传来。
陈想温文尔雅道:
“当然记得你啊,祁妙同学。”
他又开启了录音,“找我有什么事儿?是不是……上回的问题,有答案了呢?”
小姑娘的声音略显痴呆,“……啊?上回的什么问题,什么答案啊?我忘了。”
陈想不气不恼,耐心地引导她。
“就是你们学校操场下,挖出尸骨的那件案子呀,报案人一定是你们学校里的人,你有没有想起来是谁?”
报案人祁妙本尊眨眨眼,“不知道,真的想不起来呢。”
陈想深吸一口气,无所谓,反正他已经提前想好了几十个语言陷阱,不怕诈不出来点儿有用的东西。
刚准备再次开口设套,却不到对面的一番话,直接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小姑娘语气神经兮兮,又带些惊慌失措,捂着听筒,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陈记者,您先听我说,是这样的……”
“最近这两周啊,我老是做噩梦,有时候会梦到一个小院子,也有时候会梦到一棵歪脖子大榕树……关键那场景吧,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去过,也不知道是怎么梦见的,特别特别恐怖!”
陈想被她叽叽喳喳一打岔,都快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这会儿只想由着性子呛回去——
哦,做噩梦这么大的事儿,要不要给你上报联合国啊?真矫情,我看你摔坏的不是腿,而是脑子吧!
但这些话说出口,无异于狂踹瘸子的那条好腿。
陈想还得维持自己那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形象。
于是善解人意地问了一句,“是不是你最近看了什么恐怖电影,里面有这种场景呢?”
不料对方嫌弃道:“陈记者,我最近都在忙着准备高考耶,哪还有心思看恐怖片?我又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陈想:“……”
你的脑子再被驴踢,那还得了?
正无语之际,就又听得祁妙悠悠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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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起来……我做噩梦,还是从学校操场出事儿那天开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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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想满不在意,“跟这有什么关……”()?()
话没说完,自己猛然一怔。()?()
“你刚刚说……”他心跳陡然加速,“你在梦中,看到了什么场景?”
病房中,祁妙坐在床上,望向了门口。
她不清楚,下楼去跟b市警察同事打招呼的云警官和刘警官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不敢在电话中浪费太多时间。
只好道:“陈记者,我还是加你微信聊吧。”
她翻了翻腿上的画夹。
写满字迹的人物分析表下,是厚厚一沓、几十来张的素描画。
待在病房里无所事事的这几天,祁妙一直尝试着,把自己在幻象中看到的一切给画下来。
这是她从前背书时用过的笨方法。
或许,她不能像其他同学一样,文言文张口就能倒背如流。
但只要给她一张纸,她却能直接把课本的那一页给复刻下来。
大到画面中央的插图,小到页脚的页码,以及正文下方的注释。
人的大脑跟记忆很神奇。
哪个位置画了什么,哪个位置写了什么,通过这种方式,祁妙都能逼着自己,硬生生地想起来。
所以,这几十张画上,无一例外,全是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陈爱民在自家堂屋和院子里,毒杀妻子江银梅的场景。
她握着手机,冷着脸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