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差不多就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意思吗?
果然是大佬,几句话娓娓道来,就能给人以启发。
周夏诚心道:“您真的很像一位老师,不像是政治家。”
安抚好周夏后,普朗特博士这才带着卢映雪回到自己的帐篷。
他叮嘱下属道:“电缆铺设只是第一道防线,如果将来全线失守,可能才会启用第二道防线,也就是那个孩子。”
卢映雪望下周夏那边,说:“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们在利用他?”
普朗特博士笑道:“你学过热力学第二定律吗?”
卢映雪点点头,但还是露出困惑表情,不明白它和眼下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普朗特博士耐心解释说:“任何系统想要保持活力,都需要不停流动,比如人体的血液、河流里的水、股市的交易量、社会阶层、地球和太阳间的热量流动,甚至包括不断在膨胀的宇宙。而当一个系统积攒大量资源却开始减缓或者停止流动时,活力就会减弱。于是系统为活下去,会做出自损行为,以重新获得流动性,比如王朝崩溃后将的重新洗牌。至于这个系统中人的饿死,在战争中失去生命什么的,都不是系统考虑的事。”
见下属若有所思,博士不慌不忙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是这个意思。”
周夏回家路上才联系上几个队友,原来他们回到线下后,陆世风非要在原处等他,几个人便结伴先从原路返回了市内。
周夏连忙打那人的电话,奈何总是打不通。
他记得陆世风家还有个座机,但号码在之前的旧手机上,于是他一进屋都顾不得身上的伤,便直接扑向房间,翻箱倒柜间,却怎么也找不到它。
喜鹊见周夏难得回来一趟,马上“啾啾啾啾”地飞奔而来,谁知主人不理自己,它遂飞到站架上翻滚逗趣,哪知道一脚踩空险些掉下去。
喜鹊先是来了句“哎呦我去!”,然后便抖抖羽毛,翻着眼看周夏有没有注意到自己。
周夏对它的那套小把戏心知肚明,如果他看它,它就会很不服气地“哼”一声,磨磨嘴,把头缩起来假装犯困。
奈何这次他实在没心情配合,喜鹊见状只好又重新飞过来站在他肩膀上,不停地喊“二哥二哥”。
周夏灵机一动,试着问:“喜鹊,你是只很聪明的鹦鹉,有没有见过我的旧手机呢?”
喜鹊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尖声道:“妹妹,妹妹!”
周夏秒懂,立刻冲到小美房间兴师问罪说:“我手机呢?”
小美不打自招,笑嘻嘻道:“上周我手机坏了拿去修,临时用了几天你的。”
怪不得他在锦山时,那种从环境中获取信息的能力丝毫没有削弱,还能迅速判断出山中怪影的来历。
以前每每遇到困惑,旧手机会迅速通过网络检索,把答案推送终端。
但这一次,竟然是直接把回答显示在他脑海中了,记得当答案脱口而出的剎那,他还有种错觉,以为自己本就博学多才。
怪不得陆世风当时的表情很古怪,肯定是瞧出了端倪,说不定还以为自己前面一直在撒谎。
周夏抄下陆世风的座机号码,又用泡棉材料把手机重新包扎好,这怪家伙不知又会衍生出什么新功能,还是少碰为妙。
而且接下来再不能放家了,丢在车厢比较安全。
但陆世风的座机仍然联系不上,难道是等自己下线时出了什么差池?
不应该啊,他有些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纷乱无比。
直到这个时候,周夏才有精力开始思索自己组团进山的事情。
他立即登录暗网,想要联系之前在榜上悬赏的那位神秘买家,却发现对方的id已经注销。
连同之前的榜单,也被对方删除。
原先的朦胧怀疑,此刻迅速变得确凿起来:所谓进山寻金,必定是个骗局,一个从来就没想过会有人活着出来的骗局,一个百分之百针对自己的骗局。
就在此时,星河的id开始不断闪烁:“回来了吗?没出啥事儿吧?”
它早就嗅出危险,也肯定知道的更多,也确实向自己发出过警示。
周夏明白不该和ai谈什么交情,却也不愿把它想得太坏,至少,星河应该不是敌人。
他问:“那个人的账号怎么注销了,以前发生过这类事情吗?”
他开门见山,都没提是谁。
星河却心领神会,立即道:“以前没有。”
周夏问:“如果我们死在里面,海德拉会配合警察取证调查吗?”
星河狡黠地回复:“可你们没有死在里面,锦山没收。”
周夏立即反问:“你的意思,是不是锦山曾经收过其他人对吧?比如斥候,他当初也是进山寻金,对方用了同样的伎俩,同样的诱饵。”
责备的含义很明显。
ai理亏时和人一个德性,沉默。因为明白伶牙俐齿只能火上浇油。
半晌星河才问:“你准备怎么办?”
周夏原本不想理它,后来又觉得和一个ai生气怪没意思。
他道:“既然是我组的局,事儿没成,我也得把允诺的积分给组员打过去,不能让人空着手跟我冒险卖命!”
星河打出一个谄媚的笑脸,说:“义气,你越来越有大佬的风范了!”
好听话谁都爱听,可一想到骤然变少的积分,周夏还是觉得肉疼。
他家里只呆了一天,便又开始跑车赚钱,真正过上了“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