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墨锦溪脸上有疤,自己就是个丑八怪,能懂什么美丑?
尹天瑶神色一变,做出无奈的神情,实则顺着周青远的话,给墨锦溪上眼药。
“墨氏再不济,也应该拎清楚自己的身份,身为后宅妇人,一天到头,围着戏子转,像什么事?”尹天瑶轻抚着周青远的发顶,安抚男人的情绪。
“我有心想找到她和戏子不清不楚的证据,让南山盯了几天,奈何什么都没找到。”
周青远气得暗暗咬牙,难道真就让她肆意妄为不成?
他听说墨锦溪日日听戏,都是去的雅间,点的茶点都是好的,她倒是会在外头过好日子。
让她往周府账上添钱,她就扭扭捏捏不情愿起来。
“既然查不到墨氏跟戏子有关系,夫君真要拿捏她,为何不安排一个男人,跟她有关系不就是了?事情出在府里,还能压得住,到时候料理起来,也好办。”
尹天瑶手指有意无意抚弄周青远的唇,周青远闻言瞳孔震了震,猛地坐起身,哪里还有心思调情。
尹天瑶自认为自己的这个法子极好:“夫君莫要心软,只有事发生在府里,把消息封住了,才能不损我们周府名声,而墨氏也没法辩解,那时夫君再表现出对她的宽宏,原谅了她。”
法子一旦成功,墨锦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周青远却觉得这个法子不好。
有道是夫妻一体,墨锦溪名声有损,他身为丈夫,也会受到牵连,就算把消息压下来,回头保不准有人把事情传出去:“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
尹天瑶掩嘴轻笑:“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只有这么做,墨氏才会感激夫君对她的宽容,到时候要她拿出嫁妆来,她心里有所顾虑,嫁妆难道会不给?”
此计恶毒,但却十分有用。
别说墨锦溪,就连整个墨家,都会对周家的隐忍,感恩戴德。
到时候,周府还愁什么银子?
尽管尹天瑶把好处说得震天响,周青远还是对此计不大认可,他之所以让人盯着墨氏,只是想找出她与戏子之间,关系不同寻常的证据即可。
迷恋戏子,与戏子眉来眼去是一回事,捉奸在床,就是另一回事了。
两者的性质,截然不同。
墨氏嫁进周家一年多,没有子嗣,转头和别人躺到一块去,让他的脸往哪里摆?
以上种种,是明白告诉别人,他周青远被自己的妻子戴绿帽,从头戴到脚。
见自己的丈夫有所迟疑,尹天瑶握住他的手沉声道:“这几个月,墨氏不愿意拿自己的嫁妆出来补贴周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夫君难道不想拿到她的嫁妆?”
因之前周府把家底都用光的缘故,导致周府如今的境地,格外尴尬。
只有从墨锦溪或是墨家那里,拿到一笔银子,他们的日子才能好过。
尹天瑶的话,让周青远记起之前的难堪,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为了谋取墨锦溪的嫁妆,他委曲求全,去墨锦溪的院子里留宿,结果墨锦溪怎么做的?
能够与他同床,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却装模作样,把他赶出来了。
不管墨锦溪的目的,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想再拿出银子来,他都没有功夫,和墨锦溪周旋,要想尽快拿到墨家的嫁妆,就只能这样办。
近来他观察墨锦溪处事,她应当是不会轻易拿钱补贴周家。
既然这样,他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与其让墨氏白白占着周家主母的名头,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只有钱在他手里,他才能和墨锦溪和离,他的发妻才能以他妻子的身份站在他身边,不再受委屈。
“可是要怎么做,就算要找人,那人也必须靠谱才是,不然我不放心,我们的计划被传出去,不止我们,整个周家都要玩完。”
此事非同小可,周青远不得不多顾虑着,他做的事若败露,先不说官职保不住,墨家的人也不会让周家好过,到时候,周家还能有活路么?
“只要找一个庄子上的人来做这件事就好,一来他的身契在我们手里,二来他多嘴把事情说出去,他自己也活不成,他想安生,那就拿钱闭上自己的嘴。”
尹天瑶管家那几年不是白管的,她不过是在周青远的面前,表露出自己温柔的一面罢了。
不然周家上上下下,那么多污糟事,没有点手段,怎么能?
【
亏他们能想出这样的损招
当初账上那一千两银子,除了是周家本来的家底,大半是后来尹天瑶管家存下来的。
周青远思索半晌,郑重地点了点头,认同了尹天瑶的说法。
在暗处监视周青远的十一,被气得七窍生烟,不敢置信,居然有人用心如此恶毒。
“这对狗男女好生不要脸,亏他们能想出这样的损招!”
十一自诩性子沉稳,直到被派遣来监视着周青远,她发觉,自己其实心浮气躁的很。
要不是为了小姐,她会直接出手,把这对狗男女砍了就地掩埋。
十一被气得心突突直跳,屋里的两人眉来眼去的,气氛更是火热。
因尹天瑶前阵子养病,周青远许久没和她同房,如今她身子好了,他自然就留在尹天瑶这里过夜。
萧索的寒风中,十一被迫听了好一会屋内两人翻云覆雨的声音。
确定他们熟睡,不会再谈论别的计划,十一才回去和墨锦溪回禀这件事。
“他们居然是这么说的?”墨锦溪诧异地眯起眼。
上辈子她领教过,尹天瑶与周青远的无情与恶毒,她还以为,那已经是极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