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生抬头,噙着泪水的眼睛带着震惊。难道殿下听见了?可是他并没有哭出声来。
苏誉深吸口气,迟早得被这小傻子气死。
“你当本宫眼瞎?”虽是问句,但苏誉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眼眶红的那么明显,谁看不见。
“本宫只笑话了你一句,就委屈的哭了?”
“也……也不全是。”言生的两只小手不受控制的揉搓着铺在腿上的衣裳,尽力止住抽泣声。
“那还因为什么?”
“疼的。”
完了,更傻了。这句话一出,苏誉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就这样马车内的各自沉默一直持续到到达皇宫大门。
“你在车里待着,不要乱跑。”
“是。”
苏誉进宫之后一待就是两个时辰。
起初言生坐在马车里困得不行,一直在打瞌睡,实在经受不住困意才放任自己靠在窗边睡了一会儿,可总是睡不安稳。
一个时辰过去,苏誉仍旧没有出宫,他心里有点担心。可是这是皇宫,他不敢贸然闯进,而且殿下让他好生待在这里。
他没有事做,无聊的紧。用手指在手心上勾勾画画,复习着前几日学到的新字。
殿下说以后要查他课业的,他可得好好完成,才能不辜负殿下的一片好意。
可是两个时辰过去,眼看就要到正午时分,殿下还没回来,他练字都练不安稳。
然后正在这时,阳光照进马车内,是苏誉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车夫调转马头,开始返程。
“本宫向父皇求情,饶薛贤妃一命。”
苏誉闭目养神,自顾自的叙述刚才在乾恩殿生的一切。
言生听完讲述,心里想着殿下既然再次对他尽数诉说,想必是想要听他回答一二的,于是试探的说道。
“是因为辰王殿下吗?”
“是,但也不全是。”苏誉并未睁眼,昨夜睡得那般少,今日一早就又赶进宫,他就算身体再强健,可也不是铁打的,到底精力有限。
“父皇想以薛贤妃一人之性命解皇兄之心结,为本宫在朝堂之上立威。只是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只一昧的依靠父皇,怎么及得上本宫自己所做出的实绩。”
苏誉说到此时睁开了眼,眼中是对远大理想的欲望,他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有野心,有欲望,也有着大局观,有些事情,不必急于一时,也不必只盯着眼前的利益好处。
“那殿下会怪辰王殿下吗?”
苏誉听闻此言后眼睛变得柔和起来,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自然不会。本宫若是怪大皇兄的话,就不会求父皇饶恕薛贤妃了。”
其实他小时候嫉妒过苏靖,他们兄弟三人中只有苏靖是从小被父皇带在身上、亲自抚养长大的。等他长大些知道了缘由,他对苏靖的态度就由嫉妒变成了同情。
一如这件事,苏靖与他一样,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