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余晚竹有些疑惑。
宋逾白却笑而不语,并不解释,只对着一侧的朱妙意道:“劳烦朱姑娘了。”
朱妙意点了点头,“应该的。”
她来宋家,本就是为了陪着余晚竹。
“表姐,宋大人说得对,你身上有伤,咱们也已经观礼了,现下就快回去吧,不然若是回去晚了,祖母又该念叨我没看好你了。。。”
宋小兰也劝,“就是,以后日子多的是,不差这一天。”
余晚竹只好点了点头,过去与许氏告辞。
许氏握着她的手,一直在叮嘱让她好好养伤,不要落下病根,余晚竹点头一一应了。
第二天。
她正在世安堂跟朱老夫人下棋,忽然听人来说,宋老夫人和宋大人来了。
赵嬷嬷只说人来了,却没说来意,故意卖了个关子。
朱老夫人手中棋子一顿,含笑看向外孙女,“阿珠,你可知他们是为何而来?”
说着又看向赵嬷嬷。
赵嬷嬷会意,笑着道:“宋家是来下聘的!”
余晚竹被两双眼睛紧盯着,纵然她早已预料到这一天,却还是忍不住脸红了红。
朱老夫子放下棋子,笑道:“走罢,我与你那干娘说会子话去。”
余晚竹也想跟上,却被朱老夫人一把拦住,“你就不去了,你与宋家早处成亲人一般,她看不
看你,你看不看她,还有什么要紧?”
“那我?”余晚竹一愣,那她干嘛去?
朱老夫人走到门口,忽而一指外面,笑道:“你看那站的是谁?”
说罢向着院中点了点头,便由赵嬷嬷搀着,从抄手游廊往前厅走去。
余晚竹走到门口,只见宋逾白正在院中的竹林前站着,身姿如青松般苍拔挺立,含笑看着她。
余晚竹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屋里来坐。
后者却摇了摇头。
余晚竹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大冷天,阴阴沉沉的,他非要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她叹了口气,从婢女手中接过自己的织锦镶毛边斗篷系好,也走到了院中。
刚出屋檐,她便察觉到不同。
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正往下落着一颗颗洁白晶莹的东西。
只是它太过细微,不走出房屋,是看不大清的,在外面却能明明白白看见它在衣物上停留一瞬。
余晚竹有些不可置信,惊喜道:“下雪了?”
虽然这雪才只是颗粒一般。
待她走近,宋逾白牵起她的手,合在掌心搓了搓,微笑道:“你不是一直遗憾今冬没见着雪,现下不就来了?”
似乎为了印证他所说的话,忽然刮起了一阵寒风,余晚竹连忙往他怀中躲了躲。
寒风过后,雪粒似乎一下变成了雪花,越来越大,越下越密。
仅仅盏茶功夫,天上便落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余晚竹含笑伸出手掌接了一朵,看着它慢慢融化在掌心,展颜笑道
:“这才叫下雪嘛!”
雪越下越大,两人谁都没有说回屋子里去。
不一会儿,余晚竹回头一看,只见宋逾白头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她扑哧笑道:“喂,你白头了!”
忽而想到,恐怕自己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连忙想用手去拍头顶的雪。
谁知却被宋逾白一把抓住了手腕,他道:“对,就是要白头。”
余晚竹一愣,又听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一生一世共白头。”
余晚竹忽然想笑,笑他傻气,可看着对方无比坚定深情的眼神,她心中忽而生出了一种甜滋滋的感受,甜的,舒服的,似乎连背后的伤都不觉得痛了。
她握住宋逾白的手,回望着他,笑得眉眼弯弯,“君若不负我,我必许君一世白首!”
宋逾白眼眸亮若星辰,“当真?”
“当真!”
“不反悔?”
“不反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