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她重生后,还真没怕过谁。
所以,当她听到欧阳氏的话后,便凝眸向她看去。
那是一个略显疲惫与憔悴的妇人,哪怕她试图用厚厚的粉盖住满脸的沧桑,可眼底的倦怠,依然出卖了她。
“夫人可是奉国将军的妻子?”
欧阳氏料不到对方竟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她冷了神色,不耐烦地回答,“夫人何必明知故问呢?你儿子打伤我儿子,至今还未有一句道歉。”
姜殊暖看着她,淡然道,“听闻奉国将军宠妾灭妻,如今看来,传闻不虚。”
欧阳氏大惊失色,她虽然也苦恼夫君的做法,厌烦那个惯会作妖的妾室,但这个罪名一旦坐实,等着奉国将军府的,怕是灭顶之灾。
毕竟太皇太后当年尝过此中滋味,最见不得宠妾灭妻的事。
她腾地一声跪地,向着太皇太后起誓。
“娘娘,奉国将军府绝无此事,将军向来尊敬妾身,绝无宠妾灭妻之说。”
太皇太后浅浅一笑,“将军夫人快快起身,今儿个只说心事,不论权势,你呀,放一百个心,就当普通的家常话即可,护国夫人便是说错了,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紧接着,太皇太后又看向姜殊暖,嘴上说着责备的话,眼里却无半分责怪之意。
“暖暖,戳心窝子的话少说几句。”
姜殊暖笑着称是。
欧阳氏松了口气,起身坐定后,看向姜殊暖的眼色更加不善。
“护国夫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一顶大帽子,恕将军府无法笑纳。”
“夫人,本郡主说话直接,你莫要在意。有此一问,不过是奇怪,令郎明明适合从军,为何奉国将军非要他学文?这不是专选他的弱项为难吗?”
欧阳氏浑身一僵,她的伤心事被姜殊暖一下子戳中,一时间不知怎么回话才好。
柳氏心里泛着气,这欧阳氏平日里见她风风火火的,怎的今日这般无用,才没说几句话,便被姜殊暖怼得连话也说不出了,刚想开口助她一助,柳甄儿已经迫不及待开口了。
“护国夫人好不要脸,明明是你儿子伤了奉国夫人,不仅连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反而还要在旁人心口上撒盐,这是何道理?”
姜殊暖也不生气,轻轻浅浅地一笑。
“柳姑娘的意思,本郡主猜对了?将军果然宠妾灭妻?”
柳甄儿一怔,她何时说过这话?
姜殊暖却没有给她思考的余地,直接转头看向欧阳氏。
“夫人为何不与奉国将军商议,将令郎送去边疆?”
眼见姜殊暖的话题始终围绕着从军,欧阳氏的心事被彻底勾起,嗫嚅地道,“我也想啊,但是将军不同意。”
“夫人可有与令郎相商?他可愿意从军?”
姜殊暖突然问出的话,令欧阳氏浑身一震。
这护国夫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有办法让斌儿从军?
“夫人此话何意?”她警惕地问,生怕对方说出什么更恼人话来。
姜殊暖不以为意地一笑,淡然地开口。
“夫人不必介怀,本郡主这么问,只是有一个提议,若令郎愿意从军的话,年后可随二哥一起去岭南,加入崔将军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