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坐着的夫人,皆是同次辅交好的官员家眷。
平凉侯夫人严氏、祭酒夫人秦氏、大理寺卿夫人孟氏、奉国将军夫人欧阳氏,除了秦氏,这里的几位夫人都与姜殊暖有仇,若非看在太后的面上,早就难了。
柳氏因为孙子王怀行的事,对护国夫人早就情恨在心。
见柳甄儿想开口,便用眼神制止了她,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暗示。今日在这里坐着的,可都是与护国夫人有仇的,她急什么,乐得坐着看笑话。
奉国将军夫人欧阳氏是个急性子,自家儿子被白马书院赶了出来,一时间令整个家族蒙羞,儿子性子亦大变,日日沉默不语,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到处联系书院,想让儿子再次入学,岂料四处碰壁,正当她焦头烂额之际,儿子却劝住她。
“母亲,儿子本就不喜读书,您若再强求,儿子想去从军。”
她心中一动,儿子好动、性子冲动,的确更适合从军。
于是,她写信给夫君,希望他能让儿子从军。
结果却被奉国将军臭骂一顿,说她慈母多败儿,儿子说什么便是什么,说她生的儿子比不上姨娘的儿子。
收到信一看,她险些气得吐血。
姨娘,姨娘,夫君心里只有姨娘,只有姨娘的儿子。
那个孩子,夫君打小亲自带在身边调教,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千夫长了,假以时日,定然也是位将军。
可她的儿子,虽然也显露出武人的特质,却被夫君勒令只能从文。
他说两个儿子,一文一武刚刚好。
可凭什么她的儿子只能从文,明明不是学文的料,非得弃武从文吗?
她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在儿子被赶出白马书院后,忍无可忍,写信给夫君,想让他带儿子从军。
结果非但没能如愿,反而被骂得狗血淋头。
儿子陈斌读了信后,整个人犹如霜打的茄子,连最后一丝精气神也不再。
颓废绝望地走出屋后,整日待在屋里不出门,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消瘦。
府中的姨娘看她的笑话,她的心如刀割,可还得挺起胸膛,维系最后一丝尊严。
今日见到护国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非得讨回公道不可。
若非她的儿子姜兆年,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落到如今的地步。
她再也忍耐不住,冷哼一声,便起难来。
“夫人当真好命,便是纵子行凶,也有人护着。哪像咱们,儿子受了那么重的伤,连句道歉的话也没有。”
说罢,眼泪便冒了出来,赶紧用帕子按着眼角的泪意。
祭酒夫人心中大急,这个欧阳氏也忒不会看眼色。
如今她们几个是在太皇太后跟前,几个孩子的纠纷,怎的小题大做现到她老人家跟前来?
旁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本来就是她儿子的错,被她几句话一说,倒成了摄政王世子的不是了。
她倒是想开口,但见到太皇太后像是没听到般,连个响也没有,柳氏更是无事人般,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话语已经到唇边,生生被她咽了下去,看看吧,看看再说。
姜殊暖一进殿,便现自己今儿个来错了。
一屋子坐着的夫人,或多或少与她都有龃龉,不过她也不怕,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