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在阿伊这个人身上看到一种名为温柔的属性,原来这个人温柔起来是这么的……
“我记得你摔断腿那次,”伯伊也想起来这件事了,“每次上药就哭。”
拉赫里斯伸手挡住他的嘴,恼羞成怒地红了耳朵:“我从来不哭。”
明明就是因为这人根本不会照顾人,每次换药,下手都跟对付死人一样毫不留情。
伯伊往后仰,躲开他的手:“你没洗手就敢碰我的嘴,想死了?”
拉赫里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用手去捂阿伊的嘴,咳咳两声收回手,从腰袋中取出没用过的巾子递过去。
伯伊冷着脸用巾子把整张脸都擦了一遍,着重擦了嘴。
拉赫里斯就坐在旁边看着,视线莫名被他的嘴巴吸引了注意力,因着力道不轻,向来颜色浅淡的唇此时红润许多,跟抹了口脂似的,棱形的唇越好看。
脑海中窜过刚刚捂嘴时掌心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甚至让他产生一种再摸一次验证是否属实的冲动。
“看什么?”伯伊察觉到他的视线。
拉赫里斯不动声色地转开,耳尖微热:“没什么。”
伯伊盯着他红的耳朵,心想,每次犯了错就红耳朵,这小孩儿估计还不知道自己有这种毛病吧。
真是一点心思都藏不住。
一路颠簸着回到底比斯,在城门口时被守城的城卫拦下询问,王后的搜查令尚未撤销,所有进出城的人都要接受盘查。
拉赫里斯掀开车帘,外面的城卫先是一愣,然后忙不迭跪下行礼:“见过法老!”
在底比斯,还有什么能比法老的脸更有说服性。
拉赫里斯颔,马车夫一扬马鞭,马车从士兵身边飞驰而过,在后面紧跟着几辆马车,两侧护卫着装备齐全的士兵。
城门口等待进出城的人纷纷避让到道路两边。
“这是怎么了?”有人很是好奇。
今天都看到好几批人马进出底比斯了,皆是装备精良,也不曾听说有什么战事。
“难不成是那件事?”有人捂着嘴小声回。
“什么事?”
“就是画像的事情啊。”
“天哪,难不成是真的?”
“法老后面的马车载着什么人,竟然能让陛下亲自出动。”
“听闻在调查了,”有人家中是做官的,便透露出一些,“保不准是证人?”
众人议论纷纷,当着城卫不敢大声,便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压着声音地聊。
后面的马车里,托德,阿曼特和阿娜卡相对而坐。
对于这个敢对阿伊大人下手的女人,两个人非常谨慎,中途哪怕是去解手,也必须有一个人看着她。
“阿曼特你和以前不一样了。”阿娜卡已经从计划失败的巨大失落中缓了过来,甚至还有些心思聊天。
阿曼特还在王宫时,和阿娜卡的关系不错,他本就能聊,爱聊,阿娜卡也一样,两个人这些年也保持着联系。
所以阿娜卡看得出来,阿曼特和从前的变化。
阿曼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王后已经罪无可恕,你又何苦参与进去。”
虽然阿娜卡的身份敏感,但屋卡已经灭国这么多年,其实阿娜卡可以生活得很好,她本身就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