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谢青解了满是血气的衣袍,请她伏于自个儿膝前趴着。
生死关头,沈香也顾不上什么羞耻心了。
她疼得要命,乖顺地挨着谢青。
借着煌煌火光,郎君修长的指尖轻柔掠过她后颈上的发,焦茶色小痣映入眼帘。
微突的脊珠子上,皮肉隆起?,果真扎着一枚细小的刺。
谢青取树枝削成一根长签,细细为她挑刺。好在扎得不深,也没有化出脓血,应当是无毒。
只那?红润的一点?,血气很香,诱得谢青喉头微动。
他看着她白?皙的颈子,如玉的白?肤上,一粒小痣仿佛珍珠米,可人意得很。
杀心又作祟,每每他受伤,便缺少理智。
谢青皱着眉,忍不住再次伸出长指,触了上去。
真可怜。
他情难自禁地俯下身,低着高贵的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没咬她,也没杀她。
很好,他忍住了。
后颈上莫名一热的沈香,身躯骤然一颤。
等等。
她方?才,是不是被谢青啄了一下?
“您……”这话真是不好问?出口?。
“止蜂毒的偏方?罢了。”
某郎君风轻云淡答话,不似撒谎。
沈香困惑不已?,还有这种偏方??
不过取出了刺,颈子肉不再紧绷着疼,她一身轻松。
正要缩回身子,却发现她的腰肢教谢青绞在了掌中。他为她取刺时,怕小娘子疼痛乱动,故而用宽大的手掌,把着她的腰身。如今已?脱离险境,他竟还没放吗?
一团火燎起?,烟雾催生起?沈香的泪来,眼角洇出红晕,不知是羞还是臊。
倒也不讨厌,她只是无措。
不过一下恍神,谢青便松开桎梏,任她离去,仿佛他一贯清心寡欲。此前种种,只是沈香俗心太重而产生的幻觉。
谢青不会为俗尘情欲所左右。
沈香这时想起?了自个儿带来的崖蜜,她献宝似的捧来,手指都是甜的:“这是我在外头捡到的,恰好给您补点?糖蜜。”
谢青瞥一眼悬崖峭壁才挂着的蜂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领受了小妻子的好意,笑着夸赞她,却对谢贺,暗下起?了滔天的杀性。
真该死呢。
夜里,谢青用果子为兔肉添味儿,炖了甜肉汤。
两人一日没进食,吃得津津有味,并无挑拣之处。
等吃饱喝足以后,沈香还为谢青煎了药,她盯着他喝完伤药,这才放心入睡。
沈香一整天的疲乏,到了夜里总算松懈了。
她打了个哈欠,靠在谢青的衣摆睡着了。
夏夜,洞穴里还燃了火堆,不怕沈香吃风受寒。
谢青怕惊扰到她,特地割了衣袍出洞门?。
一记飞石撼动枝桠,谢贺现身。
只这次,谢青待他并不客气。
“咻”的一声,长鞭如游蛇似的绕上谢贺的颈子,如毒蛇盘踞于猎物身上。一寸寸挪动,刮擦下深切的印记,脖颈隐隐见血。
对待外人,谢青从来不心慈手软。
如今有商有量,还是敬仰谢贺长者?身份。
“我不喜您不听传召,私自近我妻的身。”谢青寒声,他在怪罪下属擅自做主,诱沈香取崖蜜一事,“再有下次,便是贺叔,我也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