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汉钟剑眉紧锁,转头道:“沉姑娘,请随在下离开。”
“怎么了?”罩上披风掩去面容。沉玉疑惑地问道。
“应该有人私自闯入大营,极有可能是冲着姑娘来的。”他警惕着四周,严阵以待。
“冲着我来?”沉玉神色不解,她在这里不过一日,又未曾出过帐子。除了昨儿驾着她进来地两个士兵。就只有吴汉钟知晓自己在此,还有谁会知晓她的行踪?
吴汉钟回头,深深地看着她,终是一声不吭地继续往前走。
因为大火的缘故,又是入夜之时,营中士兵大多赤膊而眠,被惊醒后慌乱不知事,如今处处是仓惶奔走的身影。看见两人,心下一定。穿戴整齐,提着佩剑跟随在后。
“大人,大营南面出现可疑之人。”
“大人,北面亦无端起火!”
陆续而来的坏消息,让吴汉钟神色越发不愉。营帐被烧,粮草大半受到波及。他们不得不立即返回。但江怀闲仍是不知所踪。又无其它收获,难道众人得空手而归?
一声轻响。他迅速转身,双刀已然在手,猛地向沉玉身后一击。两人蹿了出来,面上蒙着黑布,死死地盯着吴汉钟。
“来者何人!”他大喝一声,“无双”银光微闪,朝两人又是一刺。
他们狼狈地避开,一人闷哼一声,捂住了腰侧。沉玉回过神,凑近吴汉钟,在他耳边小声道:“是昨夜追杀我的山贼,其中两人的腰腹被我所伤。”
他微微有些诧异,区区山贼居然胆敢与官兵作对,难道嫌命长了?
“大人饶命,我们只是受人所托来送信给这位姑娘。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拉下黑布,露出脸颊地刀疤,山贼头子无奈地说道。
“好一句不得已,就将我军的营帐几乎烧尽!”吴汉钟咬牙切齿,握紧了双刀。
刀疤男把怀里地信函掏出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姑娘在大人帐内,我们无法近身,若不出此招,恐怕连一面都见不上。”
“谁让你送你的?”沉玉见着山贼们异常狼狈的样子,语气恭恭敬敬的,已是信了几分。缓步上前,接过了刀疤男手中的信函。
“是一位美貌的公子,姓甚名谁我们也不清楚。”看她拿走信,刀疤男终于吁了口气。
封口地印泥丝毫没有破损,知道他定然没有拆开来看,沉玉顺手把信递给了身边那人:“吴大哥,这信你先看吧。”
听说是美貌地公子,吴汉钟目光一沉,心里已有了人选。单手撕了,取出信纸慢慢展开。
见他困惑地抬起头,沉玉凑前一看,愣住了。
山贼千辛万苦送来地信函,居然是一张白纸……
不安好心
刀疤男看见那张光秃秃没有一个大字的信,气得几乎要吐血。敢情那美公子耍他们兄弟几人,大费周折送来的居然是张白纸?
吴汉钟来回翻看着这张普通的信,琢磨着是否要用特殊的方法才能看见上头的字,转头却见沉玉笑了。
微微一怔,他皱眉道:“莫非姑娘知晓这信的含义?不妨告知在下一二。”
沉玉摇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这几人,吴大哥打算怎么处置?”
转向刀疤男,她勾起唇,笑得更欢了:“如果我没记错,他们统共是五人,面上有刀疤的是头领。”
闻言,吴汉钟朝身旁的副官使了个眼色,那人悄悄退下。不久后,将其余的三人绑到他跟前:“沉姑娘,确定是他们吗?”
她扫视了一轮,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五人。”
“在营帐纵火,又伤我军将士,你们可知罪?”冷然盯着面前的几人,吴汉钟缓缓开口。
“哼,老子这次栽在你们手里,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其中一人嚷嚷着,愤恨地瞪向沉玉:“臭婆娘,你竟然跟那美公子居然是一路的,我们真是看走眼了!”
沉玉挑挑眉,哭笑不得:“一路人?不要跟我开玩笑了,他现在恨不得把我绑起来,抽打一顿。”
她擅自逃跑,把江怀闲丢在村庄里,他发现后肯定气得不行。不过这人虽然小气又一肚子坏水。哄人的功夫倒是不差。居然想到将山贼送到她面前,沉玉抿唇一笑,这算不算是他送自己的第一份礼物?
“来人,带下去。”吴汉钟大手一挥,侍卫便涌了上来,忿忿地将五人粗暴地拖走。
沉玉眨眨眼,他们烧了大半地营帐,即使吴大哥没说要杀几人,但手底下的士兵恐怕不会让山贼好过了……
吩咐众人在收拾停当,他将信函放入袖中。看了过来:“请坦白告诉在下,跌落山崖后,沉姑娘与江怀闲一直同行吗?”
早知他会问,沉玉也不多作辩解:“确实如此,崖下有一条激流,我们两人才免去了粉身碎骨的惨状。”
吴汉钟眼底掠过一丝黯然,想要问的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沉玉一叹,乌目直直看向他:“我明白吴大哥想知道什么,江怀闲将我从激流里救了上岸。虽然清楚他并非好心,可恩将仇报、趁人之危的事。我还不屑于做。”
“不说我之前并不知晓江怀闲与大哥之间的恩怨,纵使知道,恐怕也不会多管闲事地插手,无端取他性命……”
听罢。他扯了扯嘴角,无奈一笑:“沉姑娘总是这样,喜欢撇清关系,置身事外。除了胡梓,似乎对谁都不曾敞开心怀。包括早已认识的在下与张虎。”
“我只是……不太擅长与人打交道,”秀眉一皱,沉玉迟疑道:“吴大哥可知胡梓被带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