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很快就弄得满屋子水汽氤氲,她打了盆热水洗好脸,拿毛巾擦脸的时候又偷偷转过去欣赏美男沐浴。
聂云霄正低着头专注的洗浴,短短的头发早被热水打湿,一簇簇刚毅的站立着,跟他的脾气一样直冲。水流顺着他完美的侧面轮廓不断的滑落,白色的泡沫点缀着秀色可餐的倒三角形身材,和她见过的一款国外沐浴露广告的男主角一样迷人。易思甜呆呆的流着口水,捂着脸的毛巾都凉了,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帅吧?”聂云霄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再看我可要收费了。”说着就把水花全洒在她身上。
易思甜尖叫着闪躲,却见他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像麋鹿一样,竟有几分纯真。他爽朗的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虽然满下巴生出了茸茸的胡渣,却并没有减弱他干净的气质。
二十七岁的聂云霄,她曾经错过了。
感谢上天让她认识到,自己曾经错过了多么美好的事,更感激上天,给她弥补遗憾的机会。
易思甜靠在浴室门边,雾里看花似的对美男说:“聂云霄,我整个星期都陪你,好不好?”
话音未落,朦胧水雾中便急速走来一个人影,猛地一下抱起她。
聂云霄浑身散发着香甜的热气,满是惊喜的表情一下子涌入她的眼帘,连声问着:“真的?真的?”
“真的。”她低头吻了吻他香喷喷的脸蛋,“快放我下来,衣服都弄湿了。”
“明白!”聂云霄放下她,又喜滋滋的继续冲澡去了。
吃早餐的时候,聂云霄随意问起:“待会儿陪我回趟家吧?我回去换身衣服。”易思甜听了,差点把脸埋到粥里,她摇摇头:“不了,下次吧。”
“小时候你隔三差五就往我们家跑,长大了倒反过来了。”聂云霄笑了笑,“丑媳妇怕见公婆啊?”
公婆二字小小刺激了一下易思甜,胃口全没了。她闷闷不乐的放下筷子,“说真的,你到底谈过几次恋爱啊?你们家给你介绍过那么多个姑娘。”
聂云霄正经八百的放下筷子,数完了左手,又开始数右手,抬眼看看易思甜脸上都要结冰了,才哈哈大笑:“我十多年来深居部队,一年半载才回一次家,谁愿意跟我谈恋爱?”
见易思甜放松了表情,他才拿起筷子,继续吃早餐,“我们家,大的小的全是军人,我妈常年一个人在家,就是闲的慌了。看我老单着吧,就瞎操心,整天替我物色姑娘,一回来就跟轰炸机似的轮番轰炸我。你说,她选中的姑娘那能看吗?”
易思甜终于笑了,“那么多个女孩子,你一个都看不上眼?”
“不是说看不上眼。”聂云霄回想了那堆姑娘,“就是对她们提不起兴趣,少了一种感觉。”
“所以,你只对我有感觉?”易思甜心头窃喜:“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说呀?”
“这么多年?没有啊!”聂云霄的表情显得有些迷惑,想了一会儿又茅塞顿开似的:“你那天不是那么热情么?我盛情难却嘛。”
“去你的!”易思甜恼羞成怒,举起一个馒头就朝他扔过去,却被聂云霄稳稳接住,她生气了:“就是说你之前根本不喜欢我,对不对?”怪不得往后三年里他总是带着女朋友回来,原来是她在单相思,她自作多情!她扭过身去,失望至极,不理他。
“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你以为谁对我热情我就会爱上谁?”聂云霄笑眯眯的越过餐桌抱住她:“咱俩算是青梅竹马吧?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实没往这方面想。我毕竟不是那种细腻的男人,这方面是比较迟钝一点。可等我明白过来,却听闻你已经在大学里交过好几个男朋友了。你能轻轻松松就去爱了,而我还在原地徘徊。
“你想想,我可是个男人,男人把自尊心,看得比命还重!你既然不喜欢我,我又何必捅破这层窗户纸,弄得自己难堪,没准,从此和你连朋友也没得做?
“我当初本想把昝雨介绍给你的。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无所谓,可是我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像心被掏空了一样的难受,是不是很傻?
“现在的我,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你和昝雨真的走到一起,我会怎么样?也许一生就这样错过了。所以我很感激你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扭转了一切。”
易思甜不禁想到三年后,聂云霄阻止她和昝雨结婚时的那场激烈的争吵,他当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她眼眶微润。
听他说完这番话,也更庆幸自己能回到三年前的那一天,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没有伤害到昝雨,也没有破坏他们两兄弟多年的情谊。
感慨万千,她拭了拭眼角的泪珠,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嘴滑舌……”
接下来的话,全都被聂云霄的“油嘴”和“滑舌”给堵住了。
聂云霄吃完早餐就开车回了家。临别时易思甜还再三叮嘱他,先别对家里说和她谈恋爱的事。聂云霄表面上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可心里早有另一套打算。
关卡哨兵远远见了聂云霄的车就赶紧升起了通行杆,聂云霄开过减速带的时候问了他:“首长在家吗?”哨兵挺起胸脯,严肃回答:“报告团长,首长在家呢。”
聂云霄升起车窗飞快的开进大院。
一路小跑,穿过客厅,上了二楼。聂云霄站在父亲的书房门外,敲了敲门:“报告!”
门内传来老头子威严的嗓音:“进来。”
聂云霄推门进去,静谧的书房里,墨香四溢。他关上了门,这才想起来整了整军帽,走了过去。箫云在一旁研墨,老头子站在书桌旁悠然挥洒,几个大字笔走龙蛇,力透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