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的推門聲響起時,楚驚春正沉眠在噩夢的最初。
大雪漫天飄零,她將要咽下最後一口氣,身子軟綿綿的,仿佛飄在空中看見雪中那小小的一團。魂魄消散前,忽然得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向她走來,宛如神祇抵臨。
依著往常,神祇光輝的面貌並不長久,很快就會變成鬼域修羅。
這門聲,倒及時將她喚醒。只是醒的太過突然,額上冒出些虛汗,臉色泛白似經歷了半夜風霜。
雲娘抱著暖袖坐在圓桌前,瞧她這般模樣,冷聲道:「看來你昨夜沒有歇好。」
楚驚春就著盆中的冷水洗了把臉,這才坐到雲娘對面:「歇了半宿,後頭被哭聲擾著,確然不算好覺。不過我瞧您好似是一夜未眠。」
那眼下的烏青,雖是塗了脂粉,卻仍能瞧出些痕跡。尤其,眼底的血絲騙不了人。
雲娘極不喜聽她說話,明明對面之人姿態平常,可偏就叫人生出不適,仿佛她輕白才是那高高在上的主子。
雲娘下意識抬了抬下頜:「既是睡過,那就等著迎客。清倌兒與紅倌兒不同,酒樓白日裡迎來送往,多得是公子著人唱曲彈琴,你且候著。」
「好。」楚驚春應道。
雲娘別開眼,懶得再瞧她,示意煙蘭向前一步,一面說:「日後就由煙蘭貼身伺候你,有什麼事你只管同她說。」
這事要將自個身邊的丫頭派到她這來。
煙蘭走到楚驚春跟前,當即便要褔身施禮,不想楚驚春卻是更快一步:「那倒不必。」她說的利落,「我見這後巷子裡有些個乞丐,我挑了一個就是。」
煙蘭膝頭將彎未彎,身子有些僵硬。
雲娘面上不悅已然盡顯,沉沉道:「輕白!」
楚驚春沒理會她,兀自起身走至窗前,細白的手指向下指了指:「就那個吧!」
煙蘭自不能跟著前去瞧,這天字十二號房在長廊的盡頭,一面窗子可見春和樓後院,一面外頭則是一條小巷,巷子裡偶爾有些乞兒,也是尋常。
只趕忙道:「輕白姑娘,那些乞兒都是粗野之徒,如何做這伺候人的活?還是讓奴婢照顧您,您也舒適些。」
楚驚春未曾應聲,只看向雲娘,眸光淡然平靜。
兩相交鋒,怒了的自然就落了下風。
少頃,雲娘搭下眼皮,起身道:「隨你吧!」
煙蘭跟著雲娘一道離開,略走遠些便是急急道:「掌柜的,您怎麼不阻止她?」
來之前便是定好的,要她留在輕白姑娘身邊,這樣輕白姑娘若有什麼動靜,也好提前知曉。至於那些磋磨,自也方便上手。如今隨她自個挑了伺候的人,到底不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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