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黑色的豪车前,一身黑西装的司机恭恭敬敬的为两人打开车门,贺宴小心的护着怀里的人坐上车后,又打开了车内的暖风。
“老板,我们照常回去吗。”
贺宴将沈听雪眉间的一缕发丝掖到耳后,沉声回复:“不,去民政局。”
闻言,司机有些震惊却又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缓缓朝着后座看去,因为只敢偷偷摸摸的瞥一眼,他并没有看清楚沈听雪的脸,只隐约的看见一抹白到晃眼的艳色。
然而还没等他再接着往下看,就对上了贺宴冰冷的眼眸,满是威胁般的狠戾,刺的他下意识的移开眼光。
喉间滚下一口唾沫,生怕招惹来祸端,司机再也不敢多看,慌乱启动了引擎,朝着民政局开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稳稳停在民政局的门口,还不等司机下车开门,他就看见自家老板纡尊降贵的,亲自下车为沈听雪打开车门,随后伸手护着车沿,两人手牵着手走进了民政局的大门。
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司机才掏出纸巾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掏出手机发了个朋友圈。
乖乖,老板中邪了。
十分钟后,贺宴加速拿到了两本喜庆的结婚证,搂着沈听雪朝着民政局外走去,平日冷峻的一张脸,此刻竟泛满了柔意。
贺宴可不是中邪,相反他精着呢,趁着沈听雪还没反悔,果断从口头未婚夫变成持证上岗。
只有把沈听雪严严实实的绑在身边了,他才能安心下来去考虑别的,至于娶了侄子未婚妻这件事,根本不在贺宴的考虑范围内。
有人有眼无珠,就不要怪他先下手为强。
重新坐上车,贺宴将结婚证贴身揣好,这才意识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他们的新婚夜。
“你,要去哪?”
证都办了,贺宴反而有些踌躇了,对于沈听雪,他只隐约的有细微的一些了解。
被侄子退婚的未婚妻,沈家的真少爷这些不重要的信息,对于沈听雪的喜好,生活习惯,贺宴一概不知。
又或者说,对上沈听雪,贺宴突然退化成了一个紧张的毛头小子,就连一个对视,都能让他心神荡漾,茫然不知天地为何物。
“和你回家。”
沈家给他的房间太烂了,沈听雪住不习惯,沈母刁蛮,沈言令他心烦,沈听雪没有理由让自己回去吃苦。
回家……
这陌生而又熟悉的两个字,仿佛戳到了贺宴心里最柔软的位置,莫名其妙的患得患失得到满足,贺宴对着前方的司机开口道:“回贺公馆。”
贺公馆,是贺家的祖宅,是贺宴祖父留下的宅子,贺宴的家人死光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进来了。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贺公馆占地近五千平,苏式园林的设计揉杂着京城的氛围,主楼自带了一个不小的院子,院中心种了一棵高大的梨树,密密匝匝的凑在一块,风吹浮动,就如同下起雪来般。
而让沈听雪驻足的,是梨树旁一座小戏台,虽然不大,但规格完整,似乎经常修葺,足以看出主人家的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