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阵,夏漪涟红着眼睛,左右手各揽着一人,一起走进院内,一边问道:“爷爷和臣寻呢?”
外面电闪雷鸣,雨又大,三人在大雨里哭嚎半天,臣寻没出来,想是没听见。
红线抬起手背,揩了揩脸上的泪水,哽咽回道:“少夫人在屋里同老太爷叙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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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和富贵入京前已经知道夏漪涟同臣寻于日内就要完亲的事,这宅子还是专门买来做两人的新房的,因此一来就对臣寻改了称呼。
夏漪涟听到“少夫人”三个字,嘴角一咧,满意得不得了。他笑着伸手捏住了红线的脸蛋儿,大赞道:“小嘴儿真甜,不枉爷打小就疼你。”
富贵在一旁看着,呵呵地傻乐。
红线扭捏着挣脱开夏漪涟的手,有些恍惚。
这久违的一幕啊,仿佛瞬间回到了辽王府,那时候郡主被关得无聊,或是被王妃督促看书写字,烦不胜烦的时候,便常以捉弄她为乐。
不觉热泪再度迅速蓄满眼眶,和着雨水又滚落下来。
富贵目光黯然,亦想起了辽王府里往昔那些和乐温馨的场景,鼻子发酸。伸手,暗自将红线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里紧了紧。
跨入二进院,远远瞧见堂屋灯火通明,屋内有人影在晃动。
夏漪涟倏然顿住脚步,低头将自己一身看了眼,眉头紧蹙。
衣裙淋了个湿透,精心挽的发髻被暴雨一阵摧折打压,早散掉了,长发一缕缕贴在鬓旁、披在肩头,化好的妆也全糊了。这么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如何能见爷爷?
不过他一身女装也不适合见爷爷,夏漪涟折身便朝自己的起居室大步走去。
红线和富贵急忙跟上,喜滋滋道:“郡主,我们服侍您更衣!”
夏漪涟头也不回道:“你俩衣服也打湿了,先去换身干爽的衣服再来伺候爷。动作快点,爷有赏!”他扬了扬提在手中的礼盒。
何必说这礼物是肃王妃送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决定借花献佛笼络人心。
“诶,好咧!”
两人一同响亮地喏了声,便开心地大笑着奔回各自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夏漪涟含笑目送二人消失在雨幕里,无声一道喟叹,也快步跑回房间。
入屋时已利落地将自己脱得赤条条的,直接用湿衣服把全身的水渍擦干净。再去到角落里一头埋进水盆,脸上的脂粉几把洗净。洗好了脸,头上的钗环一一取下扔在梳妆台上,长发放开,用干毛巾搓了几把,然后打开衣柜翻出新做的直裰、里衣以及中单,一件件穿上身。拆开的头发重新梳理,在头顶挽了个髻,用一根拙朴的玉簪固定好,最后在额头上戴上网巾。
刚打扮停当,红线和富贵到了。
夏漪涟正揽镜自照。
镜中的男儿眉目英挺,玉面无双,窄腰长臂,风流倜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