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居然是来要钱的,有点出息行不行?』
杜鹊南揉了揉眉心,声音依旧冷淡:“知道了,我叫人再送一张过去,没事别来杜氏。”
他要挂掉的时候,杜晚歌忽然道:“表哥,谢谢你。”
杜鹊南要挂电话的手停住。
少女的声音很轻,轻得像自我放逐:“我以为你们已经放弃我了。”
杜鹊南竟然停住了手,听着那么很轻的呼吸声,好像能见到少女很小的时候,拽着他的裤腿要发卡的样子。
别的女孩在她面前炫耀澳白珍珠发卡,她毫不犹豫拽住他,刁蛮又霸道地说哥哥我也要。
好像他是她的亲哥哥一样,毫无隔阂地索取。
他那时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也不知道20的澳白珍珠有多珍贵,最后是跑遍了拍卖场,才拍回来一条珍珠项链,叫人缴下来给她做发卡。
她拿到发卡之后也不说谢谢,而是马上戴在头上,神气地走到别的女孩面前。
“我也有发卡了!珍珠比你的大!比你的白!”
好笑又乖张。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小姑娘开始避着他走,好像蹭到杜家一点就是爱慕虚荣,有损她的志气与清高。
杜家自然不会过多去在乎一个叛逃杜家又有心撇开的孙辈。
再后来,听到的就是她和一家破落门第订婚的消息,花了整整三十个亿,占了对方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才换来一场订婚,对方还看她不起,拿她的钱但把她当地垫踩。
所有人都觉得她可笑,
偏偏她引以为傲。
那样的人家,给杜氏提鞋都不配。
杜家素来不扶脑子不清醒的傻子。
一直都是。
如果她脑子清醒一点。
杜家当然会事事照顾,事事维全,给足她风光体面,毕竟是杜家唯一的外孙女。
免得说出去有失杜家门楣。
但她一直都没有回头,也不甚清醒。
杜家自然吝惜做无用功。
但此刻的感觉很奇怪。
那个拽住他裤脚的小女孩,好像又跌跌撞撞跑过来,忐忑不安地拽一下,又不敢拽,开始看他的脸色,胆怯畏缩,好像很渴望也很害怕。
明明她犯的错也不算什么。
本来她该是杜家的掌上明珠,和杜鹧一样,甚至于可能比杜鹧更风光,因为她是杜曲的女儿,是爷爷最宠爱的女儿所生。
杜鹊南的声音依旧疏离:“以后打电话给我的秘书,不用来大厦找我,正常的小打小闹他们都能解决,解决不了的,他们自然会告诉我。”
但句句详尽的解释,已经昭示了不同。
“谢谢表哥。”
少女的声音如释重负,却又仍旧忐忑:“我可以把这个号码记下来吗?”
那头沉默了一瞬:“随你。”
正当杜鹊南要挂掉的时候,少女的声音又无依地响起:“对不起,上次你和姐姐给我钱,我才知道原来杜家没有放弃我,也没有放弃我妈妈。”
听她提到姑姑。
杜鹊南写字的笔停下。
他精致的眉宇在清透的镜片有冷静深沉。
但他很久都没有回答。
过了片刻,才道:“周六晚上的家宴,过来老宅一趟吧。”
听见杜鹊南愿意让她参加家宴,无疑是开始接受的信号:“好,我会准时出席的。”
她对杜家有种莫名的向往和归属感,很想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