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之后内心反而很平静,顾南将右手挡在眼皮上,将顾西洲一切动静都收进耳朵里。
应该在洗漱吧?
可他猜错了。
因为愈轻的脚步停在耳畔,右手手腕被虚虚握住拿了下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顾西洲将热热的毛巾敷在他浮肿的手背。
近距离的对视,彼此都没讲话。
倒是床头心电监护仪显示的数值越来越高,大有拉警报的架势。
激荡的心跳让顾西洲会错了意,他语气生硬:“我不会走。”
赶我,我也不会走。
在这个躺下的角度,顾西洲侧脸在明亮的炽灯中浮动着淡淡的暖意,剪影边缘好似染着柔和的光晕。
英俊,但很可恨。
看得久了视线变得模糊,顾南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后来他睡着了,抛却所有烦恼沉沉睡去。
没有去了解顾西洲有没有去套间休息,也没有了解顾西洲忙不忙,也没有赶人。
雾化还是早上开始,做完雾化顾西洲给他说话,给他喂粥,顾南抛开他的手,宁愿不便也不接受他的照顾。
这下吃饭再也不用争执夹菜的问题。
顾西洲给他夹什么,顾南就不吃什么,也就不夹了。
下午没事的时候,顾西洲打开电视给他看,偶尔点评几句试探反应。
顾南小小“啧”了声,顾西洲不再言语。
顾南总是看睡过去,每次醒来的时候顾西洲都在旁边。
不用说话,顾西洲总能先一步预判他的反应,比如喝水,比如调整病床高度。
两人这样沉默地相处了三天,顾屹为没有再来。
顾南渐渐好起来,不用在输水只用雾化,不过恢复期总是不停咳嗽。
一开始咳声是清脆的,后面沙哑,一听就知道是不敢用力的那种。
只要咳起来,无论顾西洲在做什么,哪怕在睡觉都会立即起床给他拍背给他倒温水,咳得厉害就把医生叫来,冷着脸要医生给解决办法。
医生吓个半死,生怕一个没做好影响前途……
终于不怎么咳了,这天晚上洗完澡,顾西洲在卫生间给他吹头,在嘈杂风响中忽然说了句话。
顾南没听清,回眸淡淡看了眼。
等吹完头两人出去,顾南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沙上,微微低头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后颈,抱着手机正在送什么东西。
顾西洲定定瞧着他,像是被勾了魂。
完短信,顾南将手机反扣在桌面,眉眼苍白地主动问:“哥哥你刚刚说什么。”
这是四天以来两人第一次正面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