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首去看那页的内容,字体密密麻麻,一页大约写着上千人的名姓,每个名姓后都跟着简短的几句话。
就像那夜叙鬼对他们每个人说的那种话一样。
“传说得遁历和判官笔可改命,但遁历后半部分在我们这儿,那叙鬼怎么还能写?”孟惘开玩笑道,“……隔空写?”
谢惟微微勾了勾唇,然后认真道,“我觉得像是遁历自动收录的,就像是与叙鬼的眼或脑相连,他游于下界,所见所感所评所叙,不需笔触纸张,可直接承于纸上。”
还未待孟惘发问他便补充道,“判官笔不作记叙,可能另有其用。”
然后他又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改命不见得,先有名再有命,如果用判官笔抹了自己的名字,或许可以斩了命线,断了与天道的联系。”
“此后永远不入遁历。”
孟惘不禁抽了一口冷气——
闻所未闻。
谁会想与天道作对,下界之人修行、飞升全靠天道,机缘气运也都是天道给的,斩了与天道相连的命线,那还能活吗?
“真的假的?”孟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还只是猜测,”谢惟的视线一直落在手中的遁历上,声音幽幽然,“天道这种东西,不要也罢。”
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张了张口,努力绕了个别的话题——
“……这半本里有你们的名字吗?”
“风乔儿他们的都有,”谢惟沉默片刻方才说道,“但是没有你我的,应该在上半部分。”
这是什么原因。
如果说他自己是因为在七百年前出生应该排在前面,那谢惟又缘何会在上半本?
他合上书,将遁历放回了储物戒内,“睡觉吧,明天还有事。”
“什么事?”孟惘抬头看他。
“明天是你生辰。”谢惟的眼中难得有了几分明显的笑意,“给你过生辰。”
哦,对哦。
明天是六月十一,是他们初见的日子。
他名姓是谢惟起的,就连生日也是那人定的。
破裂
不知谢惟从哪听到的“长寿面”这种说法,每年生辰都会让风乔儿给他煮碗面条。
清汤寡水,就是纯面。
问他为什么,他便回答“寓意好”。
对此孟惘颇感无语——
你不杀我,我活得比谁都长。
修真界没有像他这样年年过生辰的,修士寿命长活得久,要真过起来岂不是没完没了,何况来回都是那一套,时间一长就没了新意,那人却每次都执意带他去人界吃饭,然后给他生辰礼,竟能年年不重样。
今年也是如此。
谢惟带着他进了一家酒楼,方一踏进门那小二便热情地凑上来,“二位……娘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