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芬刚才在储藏室里,基本听了个全程。
此刻,他这位至亲至疏的丈夫,低着头,弓着腰身,看向她,全场只有她能清楚地看见凌友俊的表情。
是让她又惊又惧的神情。
谢免免站在单元楼下,来来回回地踱步。
刚才赵警官跟欧阳轩尤其是那个欧阳轩,他直接一伸手把她按在这里不给动,就是不让她跟着他们上去一看究竟。
一个人在这里等待,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也愈地心焦。她频频抬头看向四楼,也就是卢云芬住的那层楼,但她自己也知道,在楼下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
这两人已经上去快一个小时了,不是说好了见到人了就把凌友俊带回派出所审问吗,怎么还没有带下来呢
免免怎么也想不通,人呢,通常都有一种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的本能,就是当我们在为某件重大的事情而忧心焦虑万分的时候,如若这个事情的结果一直无法揭晓,尤其是过了既定的期限,还不能揭晓的话,我们就会控制不住地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
免免也逃脱不了这个本能,她一时头脑中闪过无数可怕的画面比如卢云芬一回家,就被暴怒的凌友俊掐住脖子,痛苦挣扎最后窒息而死;或者卢云芬回了家以后,遭到了凌友俊残忍可怕的虐待,最终遍体鳞伤,她或许只能看到师姐最后一面
呸呸呸呸
脑海中出现这样多可怕的结果,免免自己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个够呛,赶忙强行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但人哪能控制的了自己的头脑呢,她越是不让大脑想,大脑偏要想,到最后,免免满脑子都是见师姐最后一面,见师姐最后一面
最终,谢免免实在受不了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焦虑和恐惧,于是眼一闭,跑上了单元楼。
等免免一口气冲上四层以后,她直喘气,见过道里许多人围着一户人家,想必就是卢云芬他们家了。
一看到这样多的人,免免就忍不住心中打鼓,她心脏狂跳,很害怕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她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免免听见了师姐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因为她从未听过师姐这样奇怪的声音和语气。免免皱起了眉。
“你你们走不要来我家,我害怕你们都出去”
卢云芬的声音带着颤抖,明显是在驱赶人。
左邻右舍们小声地纷纷议论,讳莫如深似的。
“我就说,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见天的不能见人,敢情是精神病啊”
“这么说起来,小凌天天熬的那个药,是治精神病的咯难怪我之前问他也不肯跟我说是什么方子。哎,苦了他了,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的,娶这么个媳妇。”
谢免免听得一头雾水,师姐怎么就成了精神病了
赵建军好不容易见着卢云芬,总归想问出点儿什么,他不死心道“咳,姐啊,我们很快就走,就是想问问你,这个人有没有打过你啊你有没有受伤啊”
“我没有我没有”卢云芬重复地喃喃着。
“哎,姐,你还好么”赵建军心里有点没底儿,伸手在卢云芬跟前晃晃,“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姐姐”
卢云芬视他若无误,只是不断重复着“我没事”“我没有”“别管我”一类的话。
她一直这样,大家心里自然要犯嘀咕这瞧着是真的精神不大正常啊。
两边的人僵持不下,这时赵建军忽然想起来什么,连忙道“之前那个报案的小姑娘不是说他把你弄伤了吗他掐你脖子你能让我们看看吗姐,你不要害怕,我们就是想问问,我们想帮你。”
然而卢云芬拒不配合,依然在一个劲地说自己没事。
反倒是凌友俊,伸手略微拨开了一点卢云芬的领口,露出她衣领下的皮肤正常白皙的颜色,并没有任何淤痕。
谢免免远远地看见了,一愣,上次那个淤青看起来非常严重,按理说是不会这么快就好转的除非
除非那个伤人的人早已经“经验十足”,深谙下手的力道,能确保她身上的淤痕都会以最快的度好转。
谢免免一时心急,想直接进去作证,却忽然听见一直站在后面没说话的欧阳轩开口了。
“你肚子上有伤。”他对卢云芬说道,语气没什么起伏。
卢云芬很明显地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立刻摇头“我没有,我没有,你们走。”
“请你不要信口开河。”凌友俊冷冷地对欧阳轩说道,“你是有透视眼么,能知道她肚子上有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为了污蔑我,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呵,你算老几我闲得没事干特地来污蔑你。我是不是污蔑,找人验验就知道了。”
欧阳轩说完,就把目光转向门口,在人群中梭巡。
刚转过头,他就一眼看到了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谢免免,欧阳轩愣了一下,但下一秒就假装没看见她,继续往后看。
“你。”他伸出手臂,指向之前吵吵嚷嚷为凌友俊说话颇多的那位卷大婶,“那个卷毛大妈,就你来呗。”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