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卷大婶给这猖狂的小子气够呛,“你个臭小子,怎么说话呢什么态度大婶我这辈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还敢指挥我卷毛大妈你叫谁呢”
“行吧。”欧阳轩不耐烦地抓抓脑袋,“那个这辈子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还多的卷毛大婶,你能过来一下么”
亏得身体硬朗,不然卷大婶差点没给这混小子气出点毛病来。
她双手一叉腰,指着欧阳轩的鼻子“好今天我还真就是豁出去了,小凌家这个事我是要管到底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在老娘眼皮子底下耍出个什么花头来”
其他人都围着看,明显对欧阳轩的态度也有很大的不满,议论声不满声频,欧阳轩像没听见一样。
只有一边的赵建军在瑟瑟抖,他这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警,就跟居民闹成这个样子,这让他回去怎么跟领导交代啊赵建军绝望地闭上了眼,开始在心里起草检讨书的第一句该以“尊敬的领导”开始,还是“本人已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开始。
卷大婶气势汹汹地大步迈进门槛,走到欧阳轩跟前。
她以一米五的身高,抬挺胸地直视着吊儿郎当站在那儿的欧阳轩,气势上丝毫没有落入下风。
“混小子,你知不知道,搁在以前,像你这样,公堂上头污蔑别人,含血喷人的,属于诬告罪,是要反坐的你别以为现在不是旧社会了就可以搞这套,那个”她想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存在感稀薄的赵建军,仔细瞅了瞅赵建军胸口的牌子,“赵警官这个人是你们警察局的么”
赵建军一激灵,赶紧拼命摇头,及时跟这个刺儿头撇清关系。
“行那我问你,像他这样诬告别人,损害人家的名誉的,你们要怎么处理”
赵建军咽了一口口水“咳咳,如果查清楚了确实是一场误会,那我们肯定是要调解双方当事人的,那肯定得让有错误的一方给另一方道歉的,我们警方也会批评教育至于其他的,是写检查还是怎么,那肯定还要看另外一方的意愿”
卷大婶十分不满“诬告人家,就道个歉,批评教育一下,写个检查就算完啦我看不行要是咱们大伙证明了你是诬陷人家小凌,那你不但要跟小凌鞠躬道歉,还要天天到我们这里来报道,打扫一个月单元楼,卫生不过关不准走”
“差不多得了我说你。”欧阳轩道,“要是我说得有问题你们想怎样都行,你能动换动换么”
这个人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天赋,一张嘴随便说点什么好像就能气死个人。卷大婶气得不行,但最终决定不跟她计较,她来到卢云芬跟前。
“闺女,来,跟婶子走,我倒要堵上他这张嘴”
卷大婶伸手要去拉卢云芬,卢云芬却往后缩了缩,凌友俊也下意识地拦住了她,脸色有几分难看了起来。
欧阳轩直接挡开凌友俊,强硬道“你带她去验。”
凌友俊力气不敌欧阳轩,被欧阳轩攥得手臂生疼,哼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拦住。
卷大婶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凌友俊,最后没说什么,一边哄着卢云芬,一边手下使了些力气,把她拉去卧室里了。
两人关上门后,堂屋里寂静了半晌,凌友俊脸色愈难看。
欧阳轩松开他的胳膊,懒得搭理他,直接大摇大摆在沙上翘着腿坐下了。
空气一时凝滞起来,门口的谢免免没忍住往前走了几步,欧阳轩原本低着头,却像是头顶上长了眼睛般,抬起头来狠狠瞪向她。
谢免免吓得又赶紧退了回去。
等退回去了她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怕什么呢欧阳轩能吃了她不成
几分钟后,卧室的门锁轻响,却是卷大婶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怎么样,张姐”“小凌媳妇儿没什么事吧现在小凌算是清白了吧”门口的邻居纷纷问卷大婶。
卷大婶没急着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用一种说不上来的目光深深看了凌友俊一眼。
她问欧阳轩“你怎么看出来他媳妇儿肚子上有伤的”
欧阳轩扯扯嘴角“我是流氓,长了个透视眼。”
奇异的是,这次卷大婶居然没再因为欧阳轩胡说八道生气,她神情有些忐忑,两只手局促地握在一起,手指动来动去,似乎内心很是挣扎。
最终她走到同样手足无措的赵建军面前,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小声说道“警官,凌家媳妇儿确实您要不还是再调查调查吧。”
赵建军愣住了,他都已经在心里把检讨书起草了半页了。
虽然卷大婶这话说得含蓄极了,但他只是经验不那么足,又不是傻,自然是懂大婶的意思的。
赵建军哧溜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凌友俊“你跟我走一趟还有你媳妇儿,一起带上”
赵建军骑了警用摩托车,把凌友俊跟卢云芬带走了。
欧阳轩自己骑自己的摩托,等他们骑出去了一段才回头看一直远远缀在后面的谢免免。
他黑着脸道“你跟上去干什么”
免免自觉理亏,细声道“我看你们上去好久没有动静,实在不放心云芬姐”
欧阳轩明显很不高兴,一步跨上摩托,免免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上,小心地攀上后座。
摩托车向着帆阳派出所疾驰而去,快到派出所的时候,欧阳轩才头也不回地说“你一会儿不要跟着进去,在外头等着。”
谢免免迟疑了一下,摇头“云芬姐是我的师姐,报警这件事情也是我擅自决定的,我不能从头至尾都甩手不管你帮我到现在,已经很麻烦你了,我总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你。”
“哪那么多废话,事情能解决不就成了。那个凌友俊精神不正常,你一个小丫头非得往枪口上撞你不怕他把你套麻袋沉江里啊”
免免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原本是很不喜欢欧阳轩的,但这一次,这人虽然说话依然不留情面,她却明白他是处处为了自己的安全考量。
她自小被家人严防死守地保护着长大,每每遇上什么大点的事了,习惯性地不是依赖爸妈就是依赖哥哥。从前有些亲戚笑话她是“温室里的花朵”,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们是一家人啊,她很愿意依赖她的家人。
可她跟欧阳轩素昧平生的,甚至之前还有点小过节,她怎么能自己躲在后面,让欧阳轩替她出这个头呢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我要去。”免免低下头,小声嘀咕道。
摩托车前进的度很快,她这么点声音很快被呼啸而过的风吞没了,欧阳轩没听清“啊你说什么”
免免没再重复,转移话题道“师姐肚子上真的有伤吗你刚刚,是怎么猜出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