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作为老侯爷的续弦,今年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
自老侯爷死后,徐氏便不再顾忌喜好,吃胖了不少,但平日里十分注重保养。
体态丰腴饱满,脸圆润富有光泽。
据说湖宁有一个榜,上面罗列了整个大安男人们最想娶的女子。
榜单每年都变,徐氏作为已婚女子,年年在榜。
梁栖月见到徐氏这个装扮与阵仗,她敛睫压下眼中情绪,扯起一个不那么冰冷的笑意。
如此盛装,怎能辜负。
待离近一些,徐氏也看到了梁栖月。
徐氏显然没想到她会在此,下意识迅往黑漆漆的修竹院里扫了一眼。
现并无异常,才如同往日那般,由丫鬟搀着走了过来。
“听下人说你今日有些热,怎的这么不注意,你作为侯府主母怎么连这些都考虑不周全,赶紧养好病,麟儿的功课不能落下,需要老师来教课。”
略带责备地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嬷嬷。
眼中竟带了一丝迫不及待。
“你进去带乘风出来,告诉他我屋里炖了杨梅糖水,让他和麟儿过来一起吃,这孩子每日学得刻苦,当心看坏了眼睛。”
徐氏话音刚落,她身后跟来的十几人都开始笑。
那宋乘风一直是梁栖月亲自教导,再刻苦又能学到什么。
尽管梁栖月身为太傅之女,当年的学识和文采远大多数学子。
但又如何?
她已经嫁人将近八年。
难不成日后宋乘风参加科举,要跟人家比试女红、《女则》吗?
也是,俗话说面由心生。
宋乘风那般愚笨,又生了一副优越皮囊,浑身上下没有继承她们世子的半分优点。
像极了梁栖月这草包主母。
梁栖月当然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她眼神扫过徐氏富态的双下巴,大大方方行了礼,笑道:
“多谢母亲挂念着风儿,不过母亲院子里的小厨房,一次最多只能炖四盅,麟儿一次就要喝掉三盅,如此怕是不够吧。”
原本徐氏见梁栖月非但不觉羞耻,举止还如此自然挑不出错,就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心里憋得慌。
现在听到她说这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直接当着众人面,毫不客气地指责:
“三盅?我一共就炖了三盅!不是你让我们祖孙两个少吃甜食吗,麟儿正在长身体,你既是我侯府主母,就该把麟儿当作你的嫡子来养。一碗水端平的道理,难道你梁家没教过?总拿我的富贵病说事,你懂什么,这种病平民百姓想得都得不上呢。”
话中之意,俨然是把富贵病当成了身份的象征。
比起其他的什么,徐氏显然对吃食更加在意,否则不会对梁栖月生出如此大的怨怼。
下人见徐氏生气,纷纷上来劝。
一直站在徐氏一旁的侯府管家贺闲,不赞同地看向梁栖月。
“夫人,老夫人毕竟是您的婆母,连她自己和孙儿想吃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吗,这要是传出去,对您和风少爷的名声可是有很大的影响。”
还有徐氏的贴身婢女晴雨,也阴阳怪气道:
“没听说过有谁家,媳妇儿把婆母欺压到这种程度的,要我说,夫人您气量太小,如何做得我们侯府主母?”
“闭嘴!”
梁栖月都还没说话,徐氏先厉声呵斥住晴雨。
“她做不得难道你做得,看来平日里我是太惯着你了,居然能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见徐氏真生气了,晴雨一抖连忙跪下,既害怕又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