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使知道了窗外的叫聲是什麼,它聽起來還是很瘮人。
時間大概已經走到了凌晨三四點多,她的意識卻清晰無比。
煎熬中,她忍不住又悄悄看向身旁的男人。
漸漸適應了黑暗的雙眼,能分辨出更多的細節。
男人長長的眼睫低垂著,勾勒出內勾外翹的好看眼形。
好像是睡著了。
孤獨感湧上心頭。
雖然貓叫聲一直沒有停下過,但剛才有個人陪著聊天的時候,心裡就沒有這種感覺。
夜間氣溫下降,呼吸到的空氣都冷冰冰的。
躺在別人的房間裡,穿著不太舒服的睡衣。就連湧入鼻尖的氣味,也都是陌生的。
柳拂嬿小聲吸了吸鼻子,閉著眼睛,把身體蜷縮得更緊了些。
長夜漫漫,不知何時才能熬到天亮。
就在此刻。
忽然,一隻溫熱的大手從背後伸了過來。
捂住了她側躺時,露在外面的那隻耳朵。
柳拂嬿驀地睜開眼,睫毛輕輕顫了顫。
下一秒,便感覺到男人的掌心溫暖,貼在她冰涼的耳廓上。
他動作很輕,像是捧起一隻雛鳥。
可體溫卻那麼溫暖、熨帖,就連他無名指上的婚戒,也傳來溫潤的觸感。
這樣一來,外界的噪音便被隔絕得稍稍遠去了一些。
與此同時,她心底的寒意也漸漸被驅散了。
「這樣,睡得著嗎?」
隔著被捂住的耳朵,薄韞白的嗓音有些朦朧,懶怠地在身後響起。
稍頓,他又問:「算不算打破規則?」
男人說著,輕輕扯起唇,用只有自己能聽清的音量,自言自語道:「我也沒碰什麼,不該碰的地方吧。」
柳拂嬿沒聽清他後面那句是在說什麼。
可前兩句聽清了。
她先是點了點頭,回答第一個問題。
然後,又搖了搖頭,回答第二個問題。
「嗯,那就好。」薄韞白低聲道,「睡吧。」
伴隨著這句話,他也隨即感受到,掌心之下,柳拂嬿一直不自覺緊繃起來的身體,終於久違地放鬆了下去。
「晚安。」
柳拂嬿輕聲道。
薄韞白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卻沒有立刻閉上眼。
夜色里,他黑曜石般的眼眸更明亮了些,無言地凝視著柳拂嬿的背影。
女人蜷在被子裡,背對著他,烏髮柔軟如瀑,散落在枕頭上。
發尾盪起清幽的香氣。
有那麼幾縷髮絲,不聽話地突破了床鋪中央的界限。
劃出妖嬈的弧度,侵占了他的領地。
她大概不知道吧。
其實,他一次也沒有睡著。